有那麼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自信,再加把勁,說不定就是萬元戶了!
“萬元戶”,每想到這個詞,就壓不住心裡的悸動。
現在,讓他做小販,賣蘿卜纓子、蘋果、蘆柑,那是不可能了。
隱隱約約,他覺得隻有跟著眼前這個半大孩子,才是他將來唯一的出路。
他甚至想把家挪到淩二家旁邊,買不起房子,自己該租的起吧?
而且,他很羨慕淩家的老三老四有機會在城裡讀書。
他自己倆孩子,兒子七歲,閨女五歲,為什麼就不能在城裡讀呢?
淩家搬家,他是跟著過來的,第一次見淩三、淩四的時候,那倆孩子對一切都新鮮,穿著的土裡土氣,但是這一次,他發現變化很大,不知底細的,簡直以為就是城裡土生土長的。
他想讓自己的孩子也做城裡人。
他是說做就做的人。
第二天一早,他沒有跟著王剛等人的拖拉機走,推脫有事情,悄悄的在附近找起了房子。
最後在一中附近找了三間民房,距離淩家不足八百米,但是三間房子湊一起還沒淩二家的前屋大。
但是,他看著喜歡,房子房東是新建的,用來租給附近的學生和家長,紅牆黑瓦,怎麼都比老家土坯房強!
租金一個月八塊錢,他怕他媳婦不同意,一咬牙先交了一年的房租,先斬後奏,造成既定事實,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至於孩子上學,更簡單了,附近的小學又沒門衛,直接進校長室。
隻要肯給借讀費,什麼都好說。
所以,當他突然搬到這邊的時候,淩二都是嚇了一跳,居然事先連個招呼都沒有。
不過淩二對他也突然看重起來,這魄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要上課,沒法幫著搬家,便讓大姐去搭把手。
淩一是個熱心人,潘家媳婦一到,便幫著打掃衛生,到處采買。
淩二下午放學過來的時候,倆人正在討論省錢小竅門。
潘宥誠媳婦吳燕青三十來歲,個子不高,身形苗條,瓜子臉上的一雙大眼睛開始瞅著傻都不順眼,故意賭氣似得,屋裡屋外,橫豎都能挑出一番毛病。
但是,一天下來,逃不出真香定律,從心裡來說,她不得不承認,城裡就是比農村好。
三間透亮大瓦房,水泥地,隨便一收拾,乾乾淨淨,哪裡像老家,土坯房,泥巴地,怎麼都清掃不利索。
門口還有大片空地,想養雞就養雞,想種菜就能種菜。
最重要的是,用水方便,在老家,全村人共用一口井,她男人不在家,她每天都要去挑兩擔子,挑水倒是累不著,關鍵是經常挑不到水,特彆是冬夏兩季,井水經常是乾涸的,用的人太多了。
她們還是吃河水居多,哪怕是加了明礬,也照樣是不乾不淨,跟村裡大多人一樣,隔著一階段便要吃驅蟲藥。
而這裡不一樣,不但有自來水,還有屬於自己單獨一家的井。
她簡直幸福的要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