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細小灰塵在恰當的條件下,可以生長成一片美麗的雪花,每一粒雪花都那麼不起眼,但是彙集在一起,密密麻麻,隔絕天地,顯示出蒼勁與壯觀雄偉。
淩二對正在為難的淩龍道,“你去浴室待一晚上吧,雪大,彆沒回去客車,要回去就明天回去吧。”
“你一個人能行?”淩龍是有點為難,從內心來說,他肯定是偏向淩二的,可是不管怎麼樣,淩代坤是他親叔叔,親叔叔後麵站著的又是親爺爺,他又能怎麼樣?
夾在中間,真是犯愁。
淩一道,“小哥,趁著現在雪不深,你還是趕緊的吧,要麼回家,要麼回浴室,我不留你中飯了。”
淩二開浴室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甚至有階段還想著去幫著漿洗,打掃衛生,不過卻被淩二攔了下來,她的主要任務就是在家看孩子,做飯。
淩龍想了想道,“我先去汽車站看看吧。”
馬上過年了,客運站說停運就停運,還是抓緊回家靠譜。
他走後,一家人趕忙吃午飯。
吃好飯,淩二拿起大掃帚,從廚房到堂屋中間清掃了一條道出來。
老五不怕冷,一不注意就從屋裡跑出來,抓一把雪團,再跑進屋裡,雪團在手裡握緊實後,站在門口,往雪地裡一扔,大黃追逐著雪團,留下一串串雜亂無章的梅花腳印,惹的她咯咯笑。
淩二對老四沒好氣的道,“不能看著一點啊。”
“又凶我。”老四感覺委屈,分明是無妄之災,為啥不找她二哥茬呢?
她二哥瞅著是像在那看書,其實早就神遊天外了,她二哥壓根就不是什麼讀書的料子,這點她很清楚。
把老五拉到屋裡後,箍著她的兩隻手,認真的道,“你要是再亂跑,我就揍你了。”
顯然老四的話沒有力量,老五掙脫不開,嗓子眼還沒扯開,姐姐便放開了她。
淩二站在門口,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多少年沒見過這麼大的雪了。
全球氣候變暖,貌似是有道理的,總之,越往後,越很少有這種大雪。
遠遠的有兩個人影冒雪走過來,風雪中他看不真切,站在他身邊的大黃沒叫喚,應該是熟人。
依稀中,他猜也猜到了那兩個人是誰,一個是他爺爺淩安民,另一個是他親老子淩代坤。
淩安民和淩代坤走在一起,不會有人懷疑他們是父子,無論是麵相,還是身材,都是相差無幾。
“小二。”兒子的回歸,顯然讓淩安民很高興。
“爺。”淩二的目光始終在他老子淩代坤身上。
淩代坤穿著一身土灰色對襟粗布襖子,黑子棉褲,黑色棉鞋,頂著一頭稀疏的毛發,縮著脖子,兩手籠在袖筒裡,對著屋裡屋外看了一眼,對著兒子的眼神,有點不自在。
屋簷底下,抖落了身上的雪,對著圍著他打轉的大黃蹲下身子,摸摸它的腦袋,大黃跳的更歡了。
“外麵冷,進屋吧。”大姐出來了,招呼爺爺和父親進屋。
看著父親身上的襖子,她就能明白父親的情形了,那件襖子還是她親手做的,每年都要往裡麵塞棉花,今年胳膊窩多個藍的的,明年多個黑的。
父親出門的時候,穿的就是這件,現在回來了,還是這件。
淩代坤進屋,老三怔怔的發呆,一句話沒坑,他惱火的道,“啞巴了?”
“哪有回來就這樣的?”淩安民訓斥道,“看看孩子多省心,又不要你管事,不要閒著沒事就找茬。”
“老子酒壇子都會走了。”淩代坤一把抱起來老五,不顧厚厚的胡子,一下子親在了老五的小臉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