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過封舟,目光釘在他光頭上,忽然神色一頓,拉住小姑娘向後退了兩步,說道:“老衲聽說中原出了一個高手,殘暴狠毒,數百官兵都捉拿不得,近百高手被斬殺殆儘,光頭,姓封,莫非就是閣下?”
他這才認真盯了封舟兩眼,見他身材英挺,麵如冠玉,雖然不甚高大,但給人一種撐天支地一般的氣勢,英氣勃勃,雙眼亮如寒星,當真是少年英豪,縱然是毒手藥王,心裡也不禁喝一聲彩:“好一個豐神俊朗的英才!”
封舟微微笑道:“藥王前輩不出門,卻知天下事,晚輩佩服。但我既然獨身一人,和數百綠營士兵交戰,前輩就應該能想到我的為人。”
“藥王前輩宅心仁厚,救死扶傷,乃是天下第一等仁人誌士!但是你既然醫治百病,想來也曾走遍天下,當知這是一個什麼世道,路見不平,便是官兵當道也要勇往直前,晚輩自信無愧當地百姓。”
聽了封舟的話,毒手藥王嘴裡嘀咕了一句:“不就是反清複明嗎?有什麼了不起。”但是臉上終究緩和下來。
他淡淡的道:“這麼說,老夫所聽傳言有誤?閣下來到老衲這裡,有何貴乾?”
封舟彎腰笑道:“後學末進封舟拜見藥王前輩,我對大師仰慕已久,今天得見尊顏,實在是了結了平生大願。”
封舟這句話雖然有所誇張,畢竟原書當中,胡斐拜見毒手藥王的時候,他已經駕鶴西去了,何談仰慕之說。
但封舟也不是無的放矢,他所欣賞的乃是程靈素,程靈素就在眼前,但他一個大男人對女童這般說實在有些不妥,所以用在藥王身上,也算恰當。
毒手藥王哪知道封舟的心思,不過見封舟對自己如此恭敬,不是傳說中的殘暴無禮,心中便舒服許多,又聽他語氣至誠,對自己的仰慕之情竟然不似說謊,心中隱隱有些自得。
畢竟他現在是微嗔而不是無嗔,被人吹捧之下難免有些得意,心道:“不管他這小子是不是殘暴無禮,他既然有如此功力,卻依舊對我如此恭敬,倒是沒那麼討厭。”
這麼一想,看向封舟的眼神便順眼許多。
“那麼閣下來我這裡,就是為了見我一麵?既然見了,那請回吧。”
他話語依舊生硬,但是語氣卻溫和了許多。
封舟笑道:“藥王前輩,我素聞你的大名,江湖上都說你施毒的計策天下無雙,但我卻知道你最得意的卻是你的醫術,我卻知道有一種可以預防天花的辦法。”
此言一出,毒手藥王立刻瞪大了雙眼,猛地撲了過來,喝問:“你當真有預防天花的法子?”
毒手藥王雖然外號中有“毒手”二字,但是從不濫殺無辜,死於他手下的都是為非作歹、劣跡斑斑之人,更兼得宅心仁厚,有濟世救人的博大胸懷,所以一聽到預防天花的法子便立刻凝神細聽。
封舟微微一笑:“世間天花害人無數,但是卻有一個問題,但凡養牛之人,家裡卻能避開天花瘟疫。”
毒手藥王一生治病救人,隻是思索片刻便點點頭:“不錯,記得二十一歲那年,洞庭湖東段天花肆虐,十幾個村子都死絕了,但是卻有十幾家養牛之家安然無恙,莫非牛身上有治療天花的東西?”
“我在泰西遊曆,見識過當地用牛預防天花的法子。”封舟淡淡說道,隨即閉口不言。
毒手藥王提起了興趣,正如令狐衝遇到好酒,便是乞丐也要與他共飲,當即哈哈大笑:“我觀封少俠英風銳氣,豐神俊朗,當真是天下少有的英傑,裡麵請,裡麵請。”
封舟嗬嗬一笑,便跟著毒手藥王進了茅屋,在桌邊坐下,程靈素不等師父吩咐就去取下爐子上燒著的小壺衝了兩杯茶端過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中有著淡淡的藥香,不由得讚了一句,“好茶好茶!”
“嗬嗬,封少俠不怕老衲在茶裡下藥麼?”毒手藥王笑嗬嗬的問道。
封舟淡淡的說道:“不瞞藥王前輩,我前段時間,一口氣中了十五種毒,但現在卻還好好的。”
“哦?這麼說你能解毒?”毒手藥王目光炯炯。
“解毒不敢說,但晚輩修練內功有成,前段時間中毒,我便日夜運功抵抗,不知不覺間便將毒氣排出。”
“啊?內功深厚,竟至於斯?”毒手藥王微微一怔,眼神當中似乎不信,手動了動,但隨即強行忍住。
封舟卻不理他,而是衝程靈素拱手道:“姑娘剛才沏的茶湯色澄紅透亮,氣味幽香如蘭,口感飽滿純正,圓潤如詩,回味甘醇,齒頰留芳,韻味十足,頓覺如夢似幻,仿佛天上人間,真乃茶中極品,在下能飲此茶,感激不儘。”
程靈素抿嘴一笑,說道:“封大哥客氣了。”
她聲音清涼,一笑之下,臉色如春花初綻,自有一股嫵媚風致,頗覺俏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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