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金盆洗手儀式雖然被封舟改變了劇情,但是小尼姑儀琳還是情根深種,被他那個二百五老爹不戒找到田伯光,逼著他去華山請女婿。
也就是說,根本不需要下山,這田伯光就會自己上山,他若是撞在自己手裡也就罷了,隨手殺死的份,若是上了思過崖去找令狐衝,也不過被一腳踢下山崖而已,左右是個死字。
“不對,這田伯光是怎麼知道令狐衝在思過崖上的?”封舟腦筋一轉,旋即明白:“這廝偷上華山,竊聽弟子們談話,知道華山派高手都在,因此要來一個調虎離山之計。”
“但是他既然還有膽子玩這個計策,說明他根本不了解華山派的目前情況,說不定隻是聽偶爾下山的弟子們討論而已。”
想到這裡,他便放下心來。
次日,山下傳來消息,你田伯光又去了陝北延安府,據說在那裡連偷了好幾家大戶,再次寫上那九個大字。
接到消息的梁發三人便騎了快馬,改道北行,趕往延安去了。
封舟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沒有說什麼,繼續指導林平之。
而林平之已經知道自己一個月後,要跟著師父行走江湖,對於一個十八幾歲的少年來說,仗劍江湖正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因此當然興奮的不得了,練起武功來也是倍加用功。
這一日傍晚,華山思過崖上,令狐衝吃過晚飯在,正在打坐,忽聽得遠遠有人走上崖來,腳步迅捷,來人武功著實不低,他心中一凜:“大有早就下山,這個本門之中不會有人上山,難道是外人?”
他輕輕提起佩劍,安安靜靜的坐著,靜待那人上來,果然片刻之間,那人已然上崖,大聲道:“令狐兄,故人來訪。”聲音甚是熟悉,竟然便是“萬裡獨行”田伯光。
令狐衝一驚,他聽師弟陸大有提起田伯光之事,心想:“我三位師弟正在山下追殺你,山上幾位前輩更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你竟然如此大膽,不知死活,上華山來乾甚麼?”當即走到洞口,笑道:“田兄遠道過訪,當真意想不到。”
隻見田伯光肩頭挑著副擔子,放下擔子,從兩隻竹籮中各取出一隻大壇子,笑道:“聽說令狐兄在華山頂上坐牢,嘴裡一定淡出鳥來,小弟在長安謫仙酒樓的地窖之中,取得兩壇一百三十年的陳酒,來和令狐兄喝個痛快。”
令狐衝走近幾步,月光下隻見兩隻極大的酒壇之上,果然貼著“謫仙酒樓”的金字紅紙招牌,招紙和壇上篦箍均已十分陳舊,確非近物。
他心中冷笑,道:“田兄想要喝長安謫仙酒樓的絕頂汾酒,何必費勁挑擔上山!”
說完走進山洞,搬出四五個酒壇過來,上麵也貼著“謫仙酒樓”的金字紅紙招牌,打開泥封,陣陣酒香飄滿崖頂。
田伯光臉色一變,驚道:“這也是“謫仙酒樓”的百年陳酒,令狐兄卻是從何而來?”
他本以為自己挑擔上山,送來絕世好酒,對方地牛肉乾感動之餘,和他共謀一醉,說不定這家夥一時高興,便隨自己下山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令狐衝在思過崖上坐牢,竟然還能喝到謫仙酒樓”的百年陳酒,這哪裡是坐牢,分明是度假啊!
這酒當然是陸大有和嶽靈珊給他送飯的時候,偷送上來的,田伯光自然不會知道。
令狐衝道:“天下名酒,北為汾酒,南為紹酒。最好的汾酒不在山西而在長安,而長安醇酒,又以當年李太白時時去喝得大醉的‘謫仙樓’為第一,而這‘謫仙樓’是我華山派的產業,早就把真正的好酒送到華山之上。”
田伯光哈哈一笑,道:“如此是我禮輕了。”他話語剛落,忽然右腿飛出,砰砰兩聲,將兩大壇酒都踢入了深穀,隔了良久,穀底才傳上來兩下悶響。
令狐衝道:“田兄千裡迢迢,送酒上山,雖然是偷得我華山派的酒,卻又何必踢下山去?”
田伯光道:“雖然是酒,可不稱心之處,留之何用?”
令狐衝這幾日沒少品這極品汾酒,因此並沒有見酒則饞,隻是隨口道:“田兄哪裡話,其實田兄將這兩大壇酒從長安城挑上華山,何等辛苦麻煩,彆說是天下名釀,縱是兩壇清水,令狐衝也見你的情。”田伯光豎起右手拇指,大聲道:“大丈夫,好漢子!”
令狐衝道:“先彆著急誇讚,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田伯光,你作惡多端,濫傷無辜,武林之中,人人切齒。令狐衝敬你落落大方,才和你說幾句閒話。見麵之誼,至此而儘。”刷的一聲,拔出長劍,叫道:“田伯光,你既然來到華山,那就彆想下去了。”
田伯光笑道:“當日你我兩次交手,雖然你每次都勝過我,可是自己卻身受重傷,而我卻可以從容離開,這麼論起來的話,令狐兄可不是我的對手。”
令狐衝哈哈大笑:“我已經得到華山派兩位師長的青睞,早已功力大增,取你腦袋,如探囊取物一般。”
田伯光知道令狐衝為人機警,滿嘴胡說八道,極擅避實擊虛,他既然說得到華山派師長青睞,功力大增,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唬人,因此微笑著拔出刀來,笑道:“那好,我就領教領教華山派的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