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舟騎上“踏燕”馬,隨在二人身後,一副隨意自如的樣子。
見他這樣,於階心中不由萌生一絲憂慮。
他和主將高翔,都對主公劉備忠心耿耿,所以自然盼望著主公嫡子也能早日接過主公的戰甲,帶領大家揮劍前進,畢竟這可是“國本”。
所有人都希望禪公子有其父之風,但是現在也太年輕了啊。
聽說那霍去病第一次出戰,也已經十七八歲了。
現在的禪公子,卻隻有十二歲。
十二歲的孩童,就算當皇帝,也壓不住那些文臣武將啊,何況是在軍中任職?
軍中士卒,百戰餘生,各個桀驁不馴,都是驕兵悍卒,麵對治軍嚴整的統帥將軍的時候,一個個規規矩矩的,但是一旦麵對新兵蛋子,或者乳臭未乾的小子,怎麼可能會服從?
“主公這次安排,隻怕是欲速則不達啊。”
於階心中暗歎。
而郭遠更是暗自冷笑。
“禪公子,你可不要自我感覺良好,若是沒有真本事,就算你是主公嫡子,那些兵油子也未必會聽你的。”
此時,封舟所要赴任的部曲營地,正安營紮寨於一處小山穀當中,周圍是百丈高的山峰。
距離高翔將軍的中軍大營,有好一段路程。
要知道金牛道綿延長遠,周圍都是叢山峻嶺,因此每一處部曲的營地,都是依托有利地形建造,並與中軍陣營巧妙相連,交相呼應,敵人除了強攻,否則根本無法攻破。
封舟所在的曲屯,屬於高翔軍隊的精銳,雖然郭遠這個都伯手下隻有二百戰兵,但圍繞他們而構建的後勤部門,隨軍民夫等,加起來有四五百人。
此時,軍營空地,封舟所在的軍屯士卒正聚集在一起,等候著新屯長的到來。
“既然是禪公子,直接擔任校尉得了,乾嘛要當一個屯長?和他身份不匹配啊!”一個身材高大的冷峻青年說道。
“若是他擔任校尉,軍中事務自然由軍司馬代勞,恐怕學不到什麼東西。”另一個濃眉青年說道。
“是啊,我聽說那些世家公子從軍,至少擔任一個校尉、彆部司馬什麼的,從屯長做起,隻怕亙古未有吧。”有人咋呼道。
“你真是少見多怪,沒聽說嗎?主公嫡子,禪公子今年隻有十二歲。怎麼能擔任校尉之職?怕是要出亂子。”
“隻有十二歲?”
這消息大家是第一次聽說,不少正閒著發呆的悍卒都驚的跳起來了。
不過想想,也差不多。
當年趙雲趙子龍麵對曹操千軍萬馬,懷抱禪公子大戰長阪坡,殺了一個七進七出,那個時候禪公子也就一兩歲。
如今已經過去了十年,禪公子十二歲了,確實也對的上。
但是,十二歲參軍,實在有點匪夷所思啊。
“聽說江東孫伯符隨父出征的時候,年方十七歲,冠軍侯霍去病出戰匈奴的時候,也隻有十八歲。就這都是極其年輕的了,禪公子竟然隻有十二歲?這是來當屯長的嗎?莫不是來玩的?”冷峻青年說道。
“冷風,慎言。誰當屯長,誰不當屯長,那是主公和將軍們考慮的,我們服從命令就是。”
站在最前麵的一個男子沉聲說道。
他身體如標槍一般站立,從上午到現在,紋絲未動過。彆的士卒都東倒西歪,或坐或立,隻有他軍姿筆挺,如立標杆。
“是,都尉!”
眾人聞言肅然而立,齊聲答道。
他們說完,都用敬畏尊崇的目光看著那個男子。
吳彤,他們的前任屯長,現任都尉。
都尉職務在都伯之下,算是都伯的副手,因為封舟要來擔任屯長,所以把他提拔為都尉,待封舟熟悉掌握這支部隊之後,吳彤就會被提拔為都伯,統管一曲。
這是一個天生的軍人。
雖然年輕,入軍晚,但是也參與數次戰鬥,獲得不小的戰功,但他卻把所獲的賞賜都給了士卒。
有人說,若是一帆風順的話,以吳彤的資質,他會在兩三年內升為劉備軍隊的中層。
可以說,在這個部曲當中,他的威望和都伯郭遠一樣高。
眾人見都尉沒有多說,呆立片刻,許多人又開始討論起來了。
“你們說禪公子來了之後,我們要不要給他一個下馬威?”冷峻青年冷風,一臉不懷好意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