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漢景帝七國之亂,諸侯的口號是‘誅晁錯,清君側’,漢景帝殺帝師,七國聯軍聲勢轉衰。九百年後的安史之亂,安祿山的口號是‘討楊國忠’,馬嵬驛之變誅殺楊國忠之後,安祿山的聲勢轉衰。”
封舟淡淡的道。
趙構眉頭一緊,立刻明白了封舟的意思。
這是勸他誅殺主和派大臣,提升士氣。
那麼誰是主和派大臣呢?
當然是秦檜啊!
表麵上,這秦檜殺嶽飛,獨相十多年,打擊主戰派,乃是主和派的領頭人。
但實際上,他不過是個前台人物而已。
真正的主和派領頭人,是他趙構。
若是殺了秦檜,趙構就得直麵主戰派了,那就沒有回旋餘地了。
所以聽了封舟的話,趙構沉思片刻,淡淡的說道:“真人,七國之亂和安史之亂,都是內戰,而這次金主南征,是滅國之戰。”
封舟微微一笑:“官家,貧道的意思是,這兩次戰爭,都是以河北之地為主要兵力,燕趙之地不吃管不好管,燕京之地虎踞龍盤啊。”
“嘶!”趙構心中立刻升起了一絲涼意。
很簡單,封舟這是暗示,金國的軍隊足夠強悍,如果趙構不提升朝廷上下的抵抗士氣,那他要麼坐船跑路,要麼仿效父兄後塵做一個牽羊禮。
“那……真人,我軍可有必勝之理?”趙構問道。
封舟沉默片刻,轉身取出一塊龜背,然後取出那把青銅短劍,輕輕一點,那龜背上立刻出現道道晦澀難懂的符文、
封舟裝摸做樣的看了一眼,笑道:“陛下,我軍當然有必勝之理,但金人在這必敗當中,卻有一個取勝之機。”
“哦?請真人細細將來。”趙構急忙說道。
“當初淝水之戰,苻堅號稱投鞭斷流,結果如何,天下皆知。貧道演算天機,金人有三敗,而官家有三勝。”
“金主完顏亮與宗室貴人有隙,,對於軍隊肯定掌控不力,而陛下全權掌控軍隊,麾下大將都是陛下一手提拔,唯才所宜,不間遠近,這是度勝。完顏亮凶狠殘暴,對中原百姓瘋狂剝削,而官家安居江南,處紹興治世,此德勝。敵人人心不齊,分兵作戰,而官家以逸待勞,此力勝。”
“所以宋有三勝,金有三敗。隻要比下保證上下一心,糧草充足,我軍必勝,陛下當然可以安然無恙。”
聽著封舟的侃侃而談,趙構的眼神亮了亮,隨即黯淡下去。
這種打強心針,吹嘴炮的三勝三敗,和郭嘉的十勝十敗一樣,除了提升一下主君的士氣,其實沒有什麼用處。
趙構雖然對軍事不在行,但卻是一個合格的政客,怎麼可能不懂這些事情?
看來這個封舟不懂軍事啊。
趙構歎了一口氣,接著問道:“那依真人所見,這金人必勝之理是什麼?”
封舟此行問計,並不是真的來問封舟求勝之機的。
對於封舟的政治軍事的水平,他趙構隻是來試探一下深淺的。
如今已經知道,封舟在這方麵不過是誇誇其談而已,心中失望之餘,又多了一分欣喜。
但是更多的卻是另一種心思。
封舟凝聲說道:“貧道卜掛得知,若燕京之主,得一僧人相助,委以黑衣宰相之職,率軍南下,必定能打過長江,占據天下之主大位,並誅除權相,隻不過江南之主不知去向,難以追尋。”
“咯噔!”趙構身體一晃,心臟幾乎要停滯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