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個場景,封舟隻是嗬嗬一笑,看了一眼馬奇,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但馬奇已經瞪大了眼睛,怒視程配,喝道:“程配,你拜的何人?
程配更是一副吃驚模樣,說道:“我奉廂指揮使大人諭,拜見北伐大帥,平章軍國事封舟封大帥啊!”
馬奇聽了又驚又恐,冷斥道:“你怎麼知道他便是楊參將?”
程配,麵色如常,一副標準的軍中大禮,誰也挑不出毛病來,朗聲道:“聽聞封大帥道法精深,神通廣大,一定是一個內斂深重的高人,又聞陛下拜之為平章軍國事,所以心向往之,旁邊那位年紀輕輕,麵色白淨,明顯是大帥的親兵護衛,末將拜見大帥,難道還錯了嗎?”
馬奇聽了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封舟一臉淡然,見他眼珠一轉,藐視地瞧了自己一眼,眼中滿是譏笑之意,哪裡還不明白這小子根本不是中二,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呢。
所以封舟麵色如常,就那麼淡淡的看著半跪在那裡的程配,一句話沒說。
馬奇心裡一疙瘩,不敢怠慢,直接站出來嗬斥道:“你這廝,當真莽撞,瞎了眼睛不成,這位才是封大帥!還不快向封大帥賠罪!”
程配立刻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立起身來,衝著封舟拱手行禮:“末將有眼無珠,錯把馮京認作馬涼,請大帥責罰。”
剛才拜見主帥的時候,直接行半跪軍禮,現在道歉認錯了,竟然隻是躬身行禮,看樣子壓根就不知真心實意。
封舟淡淡一笑,對程配道:“你不用給本帥賠罪,丟臉的不是本帥,是你的上司馬廂指揮使。”
他說著,回頭看向馬奇,語氣平淡:“本帥久聞馬副指揮使治軍嚴謹,深受陛下誇獎,可今日一見,卻大失所望。軍中將領隨心所欲,自行其是,這也配稱禁衛軍?”
他這一席話說來,馬奇和陳勇貴臉色都變了。
不隻是他,正在做戲的程配臉色更是變了。
堂堂禁衛軍將領,臨安城中護衛天子的天武軍,哪一個不是人精一般的存在?隻怕接到消息的時候就已經將新任上司的情況了解的清清楚楚了,更何況封舟在臨安城這麼大的名頭,他怎麼會不知道?
他這樣做,分明是讓封舟下不來台。
一個將領給大帥添堵,要麼是這個將領有著深厚的背景,要麼就是他狂妄自大,以為封舟耽誤了他的前程。
但不管原因是什麼,這個家夥已經深深的得罪了封舟。
所以他一席話之後,馬奇和陳勇貴立刻一個激靈,馬上雙膝跪倒在地,衝封舟施以最高軍禮,馬奇叫道:“是末將治軍不嚴,是末將治軍不嚴,請大帥責罰!”
他一邊叫著,回頭看向程配,眼神當中射出深深的痛恨之色:“程配,還不趕快跪下,向大帥賠罪!”
說話間,已經聲色俱厲。
看到老上司的目光,程配不敢怠慢,連忙雙膝跪倒在地,拱手道:“末將魯莽,讓大帥見笑,還請大帥重重責罰。”
“重重責罰?”
封舟看他這麼快就慫,心中升起一絲鄙夷,隻覺得大庭廣眾之下收拾這樣的懦夫實在顯得掉價,
他封舟乃是何等身份?即便不是什麼平章軍國事的大宋官職,也是術法通天,橫行當世的道家宗師,一教之主。當過大將軍,做過皇帝,統一過天下,什麼樣的將軍沒收拾過,沒修理過?
區區一個軍副指揮使,封舟心中根本就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