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是天下名城,衙屬眾多,自然小衙內們層出不窮,不過能和河營守備千戶家的公子哥對著乾的,隻怕來頭不小,而看他身後那幾十個家夥步履矯健,比那些伴當、打手和痞漢要氣勢沉穩的多,似乎是軍漢。
所以,極有可能是漕標衙門韓友亮家的衙內。
原來,這小子叫韓文衝啊。
不過,這顧海全剛剛得罪了韓文衝,就巴巴的請他做客,還如此不做防備,莫不是腦子裡缺根弦?
林昭正奇怪間,那邊兒顧海全麵對幾十條大漢,卻是不閃不避,反倒踏前一步,哈哈大笑道:“韓文衝,沒想到你小子心眼還沒針尖大小,知道一個人打不過爺,就招來這麼多人,今兒個爺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好漢!”
韓文衝冷笑連連:“顧海全,彆看你現在嘴硬,等會被我拾掇了,非要讓你給我磕一百個響頭不可!”
這兩人相距數丈站立,各逞口舌、亂充光棍。
這韓文衝身後的漢子們也不閒著,早就取了繩索,兩翼包抄過來。
眼看有十幾個人圍攏上來,顧海全哪怕腦子真的缺根弦,也顧不得和韓文衝吵架,連忙似模似樣的擺開了架勢,準備做最後的掙紮。
林昭掃了他一眼,便知道這小子手上有點本事,顯然下苦功練過。
難怪能收拾得了韓文衝。
也敢不加防備,就在這裡開宴。
“韓公子,還請住手!”
就在此時,如雲閣內衝出一個錦衣公子,身材微胖,麵色白淨,看樣子頗為矯健,與顧海全並肩站在一處,口中說道:“韓公子,小的自知位卑麵薄,但卻想厚著臉皮提上一句,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兩位都是揚州有名的好漢,不如握手言和,一起飲酒一醉如何?”
看此人周身氣度,說話綿裡藏針,又似乎全是軟話,顯然不是一般人物。
便是韓文衝也是怔了怔,張口問道:“你是哪位?”
“嗬嗬,小的衛揚,一直在蘇杭一帶行走,昨日才回揚州,不想今日便見到了韓公子,真是失敬失敬。”
這錦衣公子白麵胖子說道。
卻見韓文衝麵色一驚,失聲叫道:“衛春華衛大官人家的公子衛揚?”
還沒等衛揚說話,韓文衝冷哼道:“要在平時,給你這個麵子也無妨,但是今天,天王老子的臉麵也不行!兄弟們,給我拿下這個顧海全!”
他到底說的隻是針對顧海全,沒有將這個衛揚包含在內。
那前麵的十幾個漢子頓時應諾,繞開衛揚,一擁而上立刻撲向顧海全。
那衛揚麵色不變,倒是想去推搡那些漢子,怎奈對方人多,幾個人將他團團圍住,也不傷他,但是他人單力薄,又怎麼能和這幾個軍漢相比?
林昭皺眉相看,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但顧海全卻是急了,搶上前掄開拳腳,意圖解救衛揚。
但是衛揚本來無事,他這般過來,豈不是陷入人家人海戰術當中。
記 其實他身手卻是了得,等閒三五個人也奈何不得——可對麵卻何止三五人?那可都是軍漢,而且看樣子配合的挺好的軍漢!
因此隻片刻功夫,顧海全便也被團團圍住,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就這還是那幾個軍漢不敢真個傷了他,否則便是有三個顧海全湊在一處,怕也早就堅持不住了。
於是不出意外,顧海全便被一群軍漢擒拿住,捆了一個結結實實,另有兩個軍漢壓住他的肩膀,將他推搡到韓文衝身邊。
而衛揚隻是被困在一邊,林昭更是沒人搭理。
這揚州的紈絝,怎麼這麼知道分寸?
這下韓文衝得意了,有人給他搬來一個太師椅——也不知道從哪裡搬來的。
這韓文衝大刀金馬的坐下,眼見顧海全被帶到了跟前,便又喝令道:“顧大少爺,要不你給我跪下,咱爺們好好說說話!”
顧海全一聽這話,知道今天若是跪下,隻怕在揚州就沒臉混了,隻怕回到家裡他老子也得抽死他,立刻奮力掙紮,一口唾沫便衝著韓文衝啐了上去。
韓文衝早就料到這一點,偏頭躲開,哈哈笑道:“你不樂意是吧?今兒個我不但讓你跪著給我磕幾個響頭,還要把你全身扒光,在這名玉坊裡遊街示眾!”
顧海全聽了這話,不由得勃然變色,跳著腳正待問候那韓文衝的八輩祖宗,卻忽聽身後有人喊道:“且慢動手!”
眾人循聲望去,開口之人卻正是旁觀了半天的林昭。
此時林昭已經看出來,這出戲,隻怕半真半假,就等著自己往下跳呢。
不過,林昭決定,自己真個往下跳。
這叫順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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