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挾朕嗎?
想到這裡,孝德帝淡淡的說道:“牛愛卿,國庫鹽稅曆年下滑,林如海為巡鹽禦史,代朕管理地方鹽政,這才過去了兩三個月,就犯下這麼大罪,隻怕危言聳聽吧!”
“陛下,你有所不知。”牛繼宗又叩頭道:“那昌邑王劉賀在位二十七天,卻做了一千一百二十件惡事,可見作惡不在時短,有此惡心,必有惡行!”
又疾言厲色的道:“還請陛下速速下旨誅殺林賊,還鎮揚州百姓一個清白、給世道一個公道!”
此言一出,孝德皇帝勃然大怒!
這咄咄逼人的氣勢,連昌邑王劉賀的事情都提出來了,莫非你鎮國公嫡孫還想做霍光不成?
孝德皇帝心中大怒,麵上絲毫不顯,反而從堆積如山的奏章當中抽出一份來,翻開瞅了兩眼,又合上,順手扔到牛繼宗身邊,語氣平淡的說道:“近來有人彈劾你那弟弟牛永信在金陵期間,貪贓枉法,坐地分贓,你且看看。”
“什麼,有人誣告舍弟?”
牛繼宗勃然大怒,接過奏章一覽,頓時渾身一震。
原來奏章上不但有彈劾牛永信的貪贓枉法之舉,還有每件事情的種種筆錄,不但文筆極好,而且條理分明,內容十分詳細。
依著這個奏章,他牛永信可以被砍三回頭腦了。
牛繼宗當即麵如土色,再不敢拿大,忙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顫聲道:“臣惶恐、臣教弟無方、臣……”
“夠了!”
孝德帝將一份小冊子扔到牛繼宗身邊,不耐煩的道:“看在老鎮國公的份上,你把牛永信貪贓枉法所得送交國庫,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朕就權當沒有發生過退下吧!”
“謝陛下隆恩、謝陛下隆恩!”
牛繼宗忙拾起那小冊子,躬著身子惶惶而出。
“你們也都退下吧。”
目送牛繼宗退出殿外,孝德帝順勢揮了揮手,一眾侍衛、太監便潮水般湧了出去。
孝德帝又略等了片刻,這才回頭招呼道:“老七,屋裡沒人了,你出來吧。”
話音未落,便見屏風後閃出一人,一臉冷笑道:“這牛繼宗當真是狂悖無禮、其心可誅!這鎮國公府這般無視君上,該當抄家滅族!”
此人約莫隻比孝德帝小上幾歲,但保養的極好,望之倒像是三十出頭的模樣,且五官與孝德帝極為相似,正是他那一母同胞的弟弟忠順親王。
忠順親王不等皇帝說話,已經怒氣衝天道:“我看他彈劾林如海是假,削弱陛下羽翼才是真!如今父皇體弱多病,頤養天年,陛下登基數月,朝臣歸心,漸漸有獨掌乾坤之局麵,卻是前太子、老五、老六他們幾個不利,尤其是那老五,和四王八公等人走得近,這牛繼宗之意,昭然若揭!”
“好一個昭然若揭!”
孝德帝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陰狠的冷笑:“這幫國之蛀蟲,朕早晚要將他們抄家滅族!”
原來太上皇雖然因為需要修養身軀而內禪於他,到底是多年皇帝,不願意大權旁落,所以為了製衡他這個皇帝,將五皇子義忠親王、老六忠淳親王委以重任,還將原太子二皇子接近大安宮。
而這義忠親王、忠淳親王與四王八公互相勾連,把持了內外財源,迫的自己堂堂九五之尊隻能劍出偏鋒,派出夾帶內的文官去揚州整頓鹽務,希望能獲取財源。
每每想到這裡,孝德帝便恨得牙癢癢。
忠順親王此時卻沒有跟著孝德帝一起痛罵四王八公,反而勸道:“陛下畢竟剛剛登基,此事宜緩不宜急,需要徐徐圖之,眼下怕是還要安撫他們一番。為今之計,當以拓展財源為上策。”
孝德帝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將一份奏章遞給忠順親王,笑道:“你道那牛繼宗為何要彈劾林如海,因為林卿辦的漂亮啊!”
忠順親王接過奏章,粗略一看,眼睛不由得直了:“黃金十萬兩,白銀而三百萬兩,古玩玉器不計其數?店鋪、田地更有如此之多?這才兩個月,林如海就繳獲這麼多銀兩!他真是陛下的桑弘羊啊!”
孝德皇帝點點頭,道:“他私下裡給我上報,多虧他兒子林昭武功高強,處事果決,所以才能震懾住那幫鹽商。老七,這麼多金銀珠寶,需要你派人把它們接回來!隻要有這些銀兩在手,朕便可以一展雄圖!”
忠順親王答應一聲,然後立刻後退一步,跪倒在地,說道:“臣弟先行祝賀陛下宏圖大展。”
“你老七,還給朕戴高帽。”孝德帝微笑著讓忠順親王站起來,同時起身離了禦案,在殿內來回踱了幾圈,說道:“此事這林如海之子林昭立有大功,朕當賞賜,”
他揚聲將心腹太監戴權喊了進來,吩咐道:“擬旨,封揚州巡鹽禦史林如海為騎都尉兼一雲騎尉,其子林昭為雲騎尉,依例封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