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他臣子見到皇帝,必須叩拜,高聲叫道:“臣張三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是封建時代的最基本的綱常,也是君臣見麵的大禮。
不過對於林昭來說,下跪是不可能下跪的。
也不過施展一個符篆就能化解的事。
所有人都會對林昭的施禮見了隻覺得慣常,和他人無二,然後迅速遺忘。
當年老聃入周王室任守藏室史,見到所有上司都得行禮,彆人要磕頭的事,他隻是拱手而已,無論是誰都覺得正常。因所管典籍被王子朝攜至楚國,竟然也無一人衝他發火,隻是將他守藏室史一職罷免了而已。
所以林昭腰杆筆直,微微拱手:“臣林昭拜見陛下!”
“林昭你是昨天到的京城?免禮回話吧!”
孝德帝的聲音十分平淡,聽不出什麼喜怒哀樂,林昭趁機掃視了周圍一圈,這還是他進入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參加這個場合。
其他世界參加這個場合的時候,他一般坐在對麵皇帝的禦座上,如今站著,倒是有幾分新鮮感。
孝德皇帝端坐在禦座上,臉色不怎麼好看,戴權等幾個太監站在皇帝的右後側,和木塑人似的。
一名身穿錦衣衛都指揮使袍服的中年人站在孝德皇帝右下首,左下首則有三個人坐在繡墩上,其餘的人則都是三品上的服色,臉色都頗為陰沉。
皇帝不用人介紹,看位置就知道,
那個錦衣衛都指揮使自然是他的頂頭上司崔秋山了,左下首排第一的身穿蟒袍那位,自然是今上胞弟忠順親王。
另外兩個坐著的,想必是內閣首輔張廷玉、內閣次輔田從典。
這些都不用介紹,看位置就能看出來的。
至於其餘大臣,林昭當然不認識了。
皇帝勉勵寒暄了幾句,便問道:“這林昭乃是朕提拔信重,擔任這錦衣衛指揮同知,諸位愛卿可有什麼話說?”
群臣一聽,頓時心中一淩,看向林昭的目光有所不同了。
本來林昭是林如海之子,是他最得意的幫手,為皇帝,為朝廷治理鹽務,使得內務府和朝廷錢財寬裕,眾人對他因功進京,並無異議,也沒有幾個人因為他年輕就敢小看他能把鹽商們治理的服服帖帖的人物,豈能是善茬?
但依舊有許多人想著打壓他。
不過不會是現在。
如今孝德帝在朝政上威權日盛,他都親口說林昭是他信重提拔的了,哪個不長眼的敢給他沒臉?
“臣等無異議。
“臣附議。”
“臣唯陛下聖裁。”
許多人紛紛說道。
但在此時,吏部尚書徐元夢乾咳了一聲,出列施禮說道:
“陛下,林昭出任錦衣衛指揮同知,不知分管何職啊?”
吏部尚書有權決定五品以下京官以及四品以下地方官的任命升遷,而品級更高的官員雖然由皇帝和內閣商議,但是也得由吏部推出人選才行,這是程序。
所以一般情況下,禮部尚書必然入閣,因此身為禮部尚書,徐元夢在朝中的實力很強,地位極高。
吏部尚書管的就是人事,雖說錦衣衛指揮同知不在他管轄之內,可身為內閣大學士,吏部尚書,詢問這個也是清理之中。
便是孝德帝也不會有彆的想法。
但是卻有幾人目光一閃。
林昭是皇帝發話入京,誰也阻擋不了,但是某些人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自然不願意皇帝的信臣有什麼作為,所以他們會想辦法限製林昭在京城做什麼管什麼。
孝德皇帝點點頭,笑著轉頭問道:
“崔秋山,你是林昭的本管,你怎麼安排的?”
眾人的目光都是聚在了崔秋山的身上,崔秋山滿臉的忠厚謙和模樣,衝著孝德皇帝躬身回話道:
“回稟陛下,臣還未做安排,林昭和其他人也有不同,他是前科探花之子,文采必定不凡,得皇上信重,做了錦衣衛指揮同知,實在是錦衣衛的之大喜,其實其實臣準備今曰下午去見林昭,問問他想來錦衣衛這邊管什麼。”
孝德皇帝一愣,屋中的諸位大臣臉色卻都是變了,尤其是禮部尚書徐元夢,更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雖說他吏部管不到錦衣衛頭上,可是這崔秋山的表現,實在太跌份了,等若是把頭重重給林昭磕在了地上,崔秋山說完這句話之後,滿臉都是笑容的轉身問道:
“不知道林大人想管些什麼!?”
“荒唐,錦衣衛指揮同知實職兩人,指揮僉事實職兩人,各有分管,怎麼可以壞了規矩,想管什麼就管什麼!”
這邊話音未落,那邊就有人喝問,一個白須白發的老者已經站了起來,他也是屋中少有幾個有座位的大臣,按照事先所知,應該是禮部尚書徐天宏。
對這禮部尚書的質問,崔秋山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隻是滿臉笑容的看著林昭,這討好親近之意,隻要不是瞎子,誰都能看得出來。
林昭眼神一凜,知道眼前這個崔秋山著實是一個人物。
他哪裡是在討好自己,分明是在討好皇帝。
這番作為,乃是向皇帝遞交的投名狀。
君不見上座的孝德皇帝臉上已經浮現出了笑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