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錦衣衛的角度來說,分管在這幾處的錦衣衛百戶算是錦衣衛最好的去處了,這幾處地方油水足、樂子多。
雖然東城、西城、北城更富,生意鋪麵更多,但這些生意背後可都是大人物,錦衣衛土著也都是人精,知道輕重厲害,不敢去招惹。
至於南城更不必說,都是苦哈哈,下死力氣壓榨,也壓不出油水來。
隻有兩個交界處,商業比南城興盛許多,富人也多,偏偏又不是什麼有背景的。
更妙的是,其他的衙門也不多。
因此哪怕是錦衣衛最底層的力士,在此處巡街,所得的油水要比南城多五倍,校尉、小旗、總旗一直到百戶自然是更多。
分管西城和南城之間的錦衣衛百戶中隻有一個總旗,總旗方元龍,他是錦衣衛指揮同知方大同的堂弟。
方元龍今年三十四歲,在林昭的新兵整訓年齡範圍之內,不過十月二十日早晨,他壓根就沒有早起。
他自從掌管了這一片地區之後,便是衙門點卯都極少去,起床自然起得晚。
他每日午時左右起床,在美貌丫鬟的伺候下洗漱一番,就在街上幾家茶館輪流坐。
方總旗走在街上,路兩邊店鋪的夥計都是點頭哈腰的招呼,這位可是得罪不起的大爺,一定要小心伺候著,萬一惹他發了脾氣,就要砸店封門的,但這方元龍走過去的時候,朝著地上吐唾沫暗罵的也是不少,這混賬太不是東西了,死要錢、占便宜,偏生還一點忙也不幫。
茶館坐完,便去一家酒館。
不管他去哪家酒館,隻要他進門,哪怕有達官貴人在,掌廚的也得抖擻精神,一心伺候他。
每次隻要他坐下,茶館裡彆人都不招呼,都得給他奉上上好的茗茶和各地的點心,讓他悠閒渡過一兩個時辰。
今天他來的是笑雨茶館,喝的是碧螺春,吃的是蘇杭一帶的各色點心。
等坐的差不多了,看看天色,他便去了清露酒館,吃的是極具山西風味的酒菜。
等方元龍喝了個半醉,晃晃悠悠的出門,這時太陽已經西沉了。
走出門,自然由眼力界的幫閒送上這一天的份子錢,他便趁著酒興,讓他們分了兩三成,剩下的自然進了自己腰包。
至於上繳百戶?
嗬嗬,不知道我堂哥是誰嗎?
還敢要份子錢?
想多了。
把份子錢放在腰包裡,又晃蕩了幾步,迎麵一個四十多歲的小旗走了過來。
那家夥叫殷澄,是主管另一條街的百戶沈煉手下,看到方元龍,這小旗皮笑肉不笑的行了個禮,開口問道:
“方總旗,今曰沒去城外整訓啊!?”
“去個球!大爺我有的是差事要忙,誰閒的淡疼去伺候那個揚州來的小毛孩!”
殷澄點點頭,隻是招呼了句,自己又是走了,說差事那是騙鬼,酒氣隔著三尺都能聞得到,可誰也不會去多事說明。
隻是自家上司,二十八歲的沈煉沈百戶都得去整訓,他方元龍不過是一個總旗,仗著堂哥的勢,就這麼狂妄。
不過也對,區區一個揚州來的黃毛小子,有什麼資格管我們京城土著?
誰給他的臉?
自家的沈煉百戶,還是太年輕了。
在街上又走了幾步,方元龍便煩了,招呼手下幫閒,招來一個半掩門中新來的姑娘,回去好好享受了。
第二天早晨方元龍覺得渾身骨頭都好像散了架,隻想摟著身邊的姑娘再睡,可突然間外麵“咣當”一聲大響,他家門居然被踹開了!
他堂堂錦衣衛總旗,居然有不長眼的蟊賊過來踹他家門!
方元龍頓時勃然大怒,正欲喝罵,可是屋門也被踹開,衝進來幾個身穿飛魚服、腰胯繡春刀,右臂係著紅帶子的大漢,一個個的臉色冰冷,頓時感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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