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安郡王府管家穆連奎家,榮國府管家賴大家、理國府管家楊孝家、治國公管家楊大海家,以及修國府管家馬能家,這五家十長安城高利貸最狠的,他們在城內平民區發利子錢,五十兩銀子的,利滾利,驢打滾,兩個月就漲到二百兩,這定西伯府不過跟著修國府管家做的而已……”
孫紹宗在林昭麵前侃侃而談。
“等等。”林昭止住了孫紹宗的話語,笑著問道:“你在順天府兢兢業業這麼多年,收集了這麼多東西,莫不是想做大周的包青天?”
孫紹宗苦笑一聲,說道:“雖然我被稱為神斷,但實際上我也不過一個京城小卒而已,彆說包青天了,便是屢次被打壓的海青天,我也不夠格啊。但是這些人仗著主子背景,勾結小吏,壓榨百姓,害的無數人家家破人亡,我孫紹宗雖然無力懲治,卻也想遇到一位清官,將他們一口氣滌蕩乾淨。”
林昭抬頭看了一眼孫紹宗,見他臉上,竟有皺紋,甚至有幾根白發。
這家夥方才二十五歲吧,就已經這麼蒼老了。
看來這些年來,當真是勞心勞力。
隻是沒有想到,一個榮國府門下出身的官員,心中有熱血的,而不是蠅營狗苟。
當真難得。
林昭歎了一口氣,說道:“錦衣衛當前工作是嚴打,是對付那些擾亂京城治安、欺壓京城百姓的混混青皮,對付豪奴也可以,對付那些紈絝子弟也是說得過去,但是想推翻什麼郡王府,什麼國公府,那是癡心妄想,就算我們想,陛下也不會同意。”
孫紹宗點點頭,說道:“陛下雖然乾綱獨斷,但是依舊要鎮之以靜,不把那些功勳的枝葉清理乾淨,是不會挖掘樹根的。”
“你知道就好,所以我們最多隻能以高利貸的罪名收拾那些惡奴,他們背後的主子是不能動的。”林昭說道。
“這一點下官是知道的。”孫紹宗點點頭,隨即開玩笑道:“說起來,就算處置那些惡奴,沒有大人坐鎮的話,隻怕彆人也不下手。大人若是後退,隻怕日後去了榮國府,怕是也抬不起頭來。”
“嗬嗬,榮國府的規矩大,聽說賴大的老娘很有地位,主人家站著,但是她可以坐著,我若這次將賴尚榮放走,日後去榮國府做客,怕是連區區一個奴才都能小瞧我。”林昭輕輕歎了一口氣,連連搖頭,對榮國府的規矩是十分無語。
姑蘇林家是列侯世家,林如海又是探花出身,累代書香世家,林家的奴仆無論多尊貴,是不能說主子的閒話,在主子麵前也必須謹守本分的。
孫家是武官世家,孫紹宗和兄長孫紹祖雖然窮困的時候到榮國府打秋風,但是家業複興之後,還是以軍法理家的,丫鬟仆役更是不敢亂說亂動,所以委實對規矩亂七八糟的榮國府不感冒。
就在此時,張萬年微笑著走進來,衝孫紹宗打過招呼之後,便對林昭道:“大人,你可知道咱們親軍又把誰抓起來了嗎?”
“誰啊?難不成又是哪家勳貴的紈絝子弟?”林昭隨口問道。
結合順天府提供的檔案,錦衣衛正和順天府的衙役們,一起清理這幾年的陳年積案。
當然,也有最近發生的案件。
錦衣衛有足夠的人手,既能清理舊案件,也能及時跟近新案子。
十萬錦衣衛,編織成一張大網,牢牢地罩住長安城,將那些青皮混混、紈絝混蛋統統收拾一遍,務必不露過一個人渣。
“是榮國府二房姨太太家的長子,金陵薛家長子薛蟠,這廝自打上京以後,無處不高樂,無處不混鬨,還結識了一幫二流子,整日的遊手好閒,混鬨不已,偏偏又不敢得罪王孫公子,隻敢欺負下裡巴人,結果遇到較死理的人,把他告到錦衣衛衙門來了,證據確鑿,下麵的人就直接派人上門捉拿了。”
“嗬嗬,薛蟠!”林昭聽到這個名字,心中毫不在意。
他當然知道這人是誰。
薛寶釵那個不省心的哥哥嘛。
“這家夥我知道,是個敗光祖業的家夥,既然他落到我們錦衣親軍的手裡,那就好好的收拾一番,扔到城外莊子裡好好地操練操練,把他那個奢侈享受,敗家敗業的性子給改過來!”
林昭淡淡的說著。
但是隨即頓了頓,又道:“張先生!”
“屬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