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鎮守藍田大營的將軍,姓陳,名遠,是海寧人,同時也是金陵甄家的親戚。
這位陳遠出身貴族,卻年少從軍,並率軍平定貴州、湖廣蠻人叛亂,更入京總督藍田大營軍務。官至奉天翊衛推誠宣力武臣、特進榮祿大夫、柱國,封南和侯。
他通曉兵法,治軍嚴謹,麾下軍隊對他十分景從。
隻是這次鐵網山圍獵,各軍都奮力爭先,隻有藍田大營的軍隊寂靜無聲,始終沒有什麼反應,就讓人感到奇怪了。
孝德帝坐於露台正上位,看了眼氣息冰冷坐在下方的陳遠,道:“陳愛卿,藍田大營為何安靜如斯?朕聞將軍治軍紀律嚴明,賞罰必信,臨陣勇敢,今日為何毫無動靜,欲藏拙耶?”
陳遠臉色淡然,拱手屈身前傾,沉聲道:“陛下,如今秋高氣爽,正是莊稼成熟,百獸尋果之時,藍田士卒,皆出身農戶,不忍破壞這等天和,且藍田大營精練軍陣,為防守長安,死戰不退,故不習騎射。”
孝德帝聞言,麵色一滯,沒想到陳遠竟然這般回答。
這不明擺著當皇帝不懂兵法嗎?
不過陳遠深通兵法,是軍伍出身,偏偏又和甄家大有關聯。
甄家老太太是太上皇的奶娘,太上皇當年六下江南,有四次是甄家接駕。
雖然孝德帝已經將太上皇的勢力剪除的差不多了,但是對於江南甄家依舊不願輕易動手。
無他,樹大根深。
眼前這個陳遠,隻不過是甄家的一根樹枝而已。
對於孝德帝來說,要收拾一個提督軍營的將軍,有的是辦法。
但是一旦牽一發而動全身,那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孝德帝便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但林昭身為錦衣衛指揮同知,就在駕前隨扈,聽到陳遠的話語,卻是眉頭微皺。
如今太上皇政令不出大安宮,江南甄家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權勢,一個藍田大營的將軍,有什麼底氣這麼做?
他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這個勢力能瞞過龍禁衛、錦衣衛的耳目,成功的串聯不少人,看樣子本事不小。
……
“咚咚咚!”
“咚咚咚!”
不知不覺間,日頭已經偏西,輪番出戰的勇士們已經縱馬回返,馬前掛落著無數獵物。
從高處遠遠看去,無數鐵騎四蹄騰飛,騎士精妙著操控者胯下馬匹,絲毫沒有因為慢慢的獵物而減慢速度。
“京營巡防營驍騎校李勇,射中野鹿兩隻,大雁三隻,獐子、野兔共有十五頭,獻於闋下!”
“京營前鋒營什長趙長空,與三位袍澤,共同捕獲野豬兩頭、獐子十一頭,白狐五隻,獻於闋下,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鎮遠軍……”
“京營健銳營……”
“灞上大軍……”
“禦林軍……”
“禦馬監……”
無數的精銳騎士載譽歸來,帶著慢慢的獵物,來到皇帝所在的高台下,揚聲呐喊。
“哈哈哈……”聽著“陛下萬歲”的叫聲此起彼伏,孝德帝不由得哈哈大笑,儘顯帝王風度。
良久,他才吩咐道:“將士們辛苦了,今晚舉行篝火大會,朕要與將士們一起席地而坐,共享獵物,諸位愛卿,可要與朕同行,不要辜負了將士們的期望啊!”
“臣等謹遵聖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多將軍、大臣,以及功勳自然不敢怠慢,一起躬身行禮。
誰也不會這個時候和皇帝過不去。
……
由皇帝親自吩咐,晚上的篝火晚會自然熱鬨之極。
根據捕獲的獵物難易多少,皇帝親自頒發了幾個金牌,將晚會的熱鬨推向了巔峰。
“誠王兄,你怎麼沒去參加篝火大會?”
誠忠親王的王帳之中,簡親王微笑著問道。
“陛下與將士們共享野物,與子同食,我們這些宗室,湊什麼熱鬨。”
誠忠親王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