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鳳姐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寶玉和夏姑娘互相贈送了禮物,親手接過了人家親手織的荷包,二太太縱然半點準備也沒有,也得硬著頭皮答應了,不過後來打聽了人家的情況,便千肯萬肯了。”
她頓了頓,喝了一口茶,又道:“我和璉二爺說起的時候,都道二老爺這麼清高的性子,必定是反對的。哪知道聽說人家家資百萬,且由外孫繼承,便千肯萬肯了。甚至覺得自家是皇親,對方也是豪門,乃是門當戶對,便定了。又因寶玉年紀大了,不好再拖,便不免快了些,好在禮儀是俱全的。隻是……”
鳳姐冷笑道:“璉二爺也是官麵上的人,早就托人問了,回來和我一說,我二人俱認為這門親事怕是有些兒不妥。”
寶琴冷笑一聲道:“哪是有些兒?是根本就不妥。”
她雖是姑娘家,但自小隨父親走南闖北,甚至去過北疆和厄羅斯的姑娘交流過,所以論見識,幾乎不弱於那些昂藏男兒。
見眾人看向她,寶琴便道:“寶玉不諳世事,幾乎什麼都不懂,一味地風花雪月,詩酒花茶,花前月下,隻怕是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哪家勳貴世家,能讓自家女兒與外男見麵?還讓夏姑娘與他互送禮物?”
又搖頭道:“知道用這法子,可見寶兄弟的秉性她們是查過的,自覺有法子拿捏才肯如此的。王夫人想著貪她們的絕戶財,怕是打錯了算盤。那姑娘必是十分有心計的,他們二房隻怕以後有的熱鬨了。”
說的大家都紛紛點頭。
而鳳姐更是滿麵笑容。
眾人俱都看出鳳姐的幸災樂禍。
姑娘們都知道鳳姐懷孕所遇到的情況,雖說被賈母壓製了,但是要說心中沒有半點想法,那隻能是自欺欺人了。
所以鳳姐有這般心態,大家表示十分理解。
黛玉看了看大家,又對鳳姐道:“二嫂子日後隻怕要好好的在東院待著了,也少去榮禧堂罷,萬一撞上了,怕是連你都會有不是。”
鳳姐冷笑一聲:“我去榮禧堂?哼哼!本來榮國府的襲爵人是大房,我們才應該住哪裡,還不是老爺無能,老太太偏心!我就看著他們能樂嗬到幾時。”
黛玉道:“二舅母這是隻顧著眼前,把人都得罪光了。”
這時大周錦衣衛左都督,閒散在家,一心為父親進京操持的林昭走了進來。
他是忠勤伯,又是一品高官,在座的女眷見了他都應該行禮的。
不過大家都是常客,算是黛玉的“閨蜜”,又都是親戚。即使像英蓮這樣不是親戚的,還掛著“前妾室”的牌子,林昭也就擺擺手,讓大家無須多禮。
隨即看向鳳姐道:“二嫂子說的在理,日子自己過得舒坦才是王道,自己過的舒心順意才是實惠。外人管他做什麼?不過隻怕整個賈家都快坐不住了。可知道金陵甄家出事了嗎?”
說的鳳姐和惜春慌忙站了起來:“甄家出什麼事了?”
林昭笑道:“還能出什麼事?不外乎就是那些:貪贓枉法、仗勢欺人、賣官賣爵等等,甄家仆人已經上京了,二嫂子,你猜他們會往哪裡去?”
鳳姐臉色一白,幾乎坐不住,把巧姐、賈統統扔在林府,又命惜春道:“你也留下,這幾日不許回去,你的鋪蓋我等下收拾了再讓人送過來。”自己一人坐車匆匆往家裡趕去。
黛玉抱著巧姐兒,對林昭道:“哥哥,要開始了麼?”
林昭逗了逗萱哥兒道:“早就開始了。隻是許多人醉生夢死慣了,不肯自醒罷了。”
黛玉歎了口氣,摟著惜春不說話。
林昭對寶琴、妙玉、英蓮道:“除了我這裡,這些日子都不要出門罷。”
三女忙答應了。寶琴最是著急,連忙告辭回家,匆匆找母親和兄長說話去了。
妙玉和英蓮本就沒有什麼人家可以走動,反倒好些。隻是封氏聽說甄家出事後,和林昭歎道:“公爺,若他們沒人收屍,你便告訴我們一聲,好歹是相公的本家,那名頭也曾給了我不少庇佑,這點事還是該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