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封氏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上陳家走親戚了,妙玉見到眾人,便知道是來為自己做主的,不由得羞愧了,一直低著頭不語。
封氏一把摟過她,歎道:“傻孩子,我是你母親,來看你是極平常的事,你有什麼好愧的?”
妙玉落淚道:“都是我無用,連累母親一把年紀為我奔波。”
封氏道:“我們母女間還說這種生份的話做什麼?”
妙玉這才破涕為笑,和司棋、雪雁等人見禮,又問起黛玉的事情。
如今黛玉懷孕有六七個月了,除了在大夫的指點下活動之外,根本不能隨意外出的。
雪雁笑道:“奶奶不知道,王妃每日坐在家裡總有些煩悶,喜歡和人說話聊天,精神很好呢,還偶然寫了幾首詩詞,王爺也是在翰林院陶冶許久的,每每自歎不如,隻好說王妃懷孕,不能寫詩,方才壓住王妃一頭。”
妙玉聽說,蒼白的臉色露出了笑意:“王爺待王妃真好。”
雪雁又正色道:“因懷孕加上科舉的事,我們王妃也十分無奈,不能請各位奶奶過來相聚。隻好讓我和各位奶奶告個罪,請各位奶奶體諒她的難處,待明年春闈過後,再一起好好熱鬨一番罷。”
妙玉笑道:“好,那日我們是必到的。”
封氏看著妙玉瘦弱的模樣,心疼極了,雖說她當初待妙玉好是為了將來英蓮不至於無依無靠,可到底也相處了這麼些年,貓狗都會有感情,何況是活生生的人?故她摟著妙玉道:“怎麼臉色這樣的差?有沒有請大夫看過?”又問妙玉身邊的丫鬟春江、秋色道:“你們奶奶這幾日睡的好不好?吃食如何?”
春江、秋色忙回稟道:“回老太太的話,因要做繡活的緣故,奶奶這些日子一直睡的不安穩,那飯食每日也隻是吃一餐吐半餐,幾乎沒用些什麼東西,又不肯讓我們請大夫,也不肯讓我們告訴二爺,隻是自己生熬著……”
瞥見封氏難看的臉色,春江、秋色嚇得慌忙跪下去了:“老太太饒命。”
封氏冷笑道:“你們奶奶不讓你們說,你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她乾熬著,也不知道送封消息來給我們?如此沒用不知變通的丫頭,留你們何用?妙兒,趁早兒將這兩個無用的東西發賣了,我再買新的、親自指點好了,再送來給你使喚。”
春江、秋色嚇得臉都白了。
妙玉知道封氏是故意在為自己博人心,便道:“母親,罷了,再買新的到底要一段時日,我身邊沒人也不方便,她們都是伺候慣了的,平日裡也忠心,隻是人老實了些,也沒什麼不好的,是我想省事,母親你就饒了她們這一遭吧。”
封氏冷哼一聲並不說話。
李嬤嬤上前說道:“奶奶,不是老奴多嘴,做丫鬟的,就該為主子分憂,替主子周全,主子一時顧不到的,她就該想到做到,這兩個丫鬟麼,還是差了些。”
司棋和雪雁也說道:“李嬤嬤說的是,若我們今日不來,她們難道就乾看著讓奶奶生熬?也忒沒用了。”
春江、秋色嚇得磕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