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歎道:“沒想到當初你姐姐讓你如錦衣衛上進,還有這等好事,環兒,外麵的事你可要多多操心,三丫頭,彆忘了你寶二哥。”
探春和賈環含淚答應。
王夫人忙道:“這位大人,我是賈環的主母……”
李隆掃了王夫人一眼,那淩厲而又漠視的眼神直接讓王夫人不敢說話。
李隆隨即嗬嗬冷笑幾聲,便帶著賈環等人走了。
那差官待李隆走遠後,順腳就給了那幾個獄卒一人一腳:“一群蠢貨!”又叫負責此事的差役過來,大罵道:“既然知道這裡要扣押女眷了,怎麼不趕緊的換幾個女牢頭過來,還讓這幾個家夥待在這裡算怎麼回事?我告訴你們,你們若還打著過去的心思,就錯了主意!招子放亮些,彆惹了得罪不起的人,掛累全家!看什麼看,傻愣愣的沒手沒腳,不會動是吧?還不麻利些,給我換人去?哎哎,彆說哥哥沒提醒你們,記得找幾個差不多些,知道規矩的婆子過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上麵怪罪下來,可不是你我能擔待的起的。”
那差役給罵得唯唯諾諾,忙答應了,立即把那幾個獄卒拉走,換幾個粗壯的婆子過來。那差官等事情都辦穩妥了,方敢離去。
賈母歎了口氣,拍拍鳳姐的手道:“剛才林家的人可有說什麼?”
鳳姐輕聲道:“回老祖宗的話,林老管家說,老爺他們……都被關到牢裡去了。”
賈母點點頭:“我也料到了。罷了,這事輕易也完不了,有你林姑父在,咱們總不會太受委屈去,其他就將就了。金桂有了身孕,也隻好你和鴛鴦辛苦些,多看顧看顧大家。”
鳳姐低聲答應。
王夫人呆呆坐了許久,突然泣聲問道:“林管家有沒有說娘娘的消息?她……她死後,喪儀可妥當?”
鳳姐微微一愣,輕輕搖頭:“林管家沒說。”
王夫人於是放聲大哭,好容易在眾人的撫慰下,止住了,便斷斷續續的抽噎道:“下次有人來,你問問,你問問,我的元兒,我的元兒到底怎樣了……嗚嗚……。”
鳳姐歎了口氣,不敢輕易答應。
此後一個多月時間,林洋每兩日便送一次食物,透過他,賈母等人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一些外麵的消息:
賈史兩家的罪名俱是由石呆子的扇子為導火索,禦史台開足馬力,刑部連連上文,最後由皇帝拍板的。
據說參與告發的人當中,有不少是賈家資助過的官吏和清客,什麼詹光、卜固修、單翩仁等等。
元春知道後找聖人求情,被聖人斥責,當天晚上便驚嚇過度,暴病而亡。按著她五品尚宮的身份,不入妃陵,由皇後做主,抬出宮外在淨化堂火化了。
三司審理後,榮國府中賈赦治家不嚴,被判剝奪爵位、抄沒家產,賈璉沒有勸誡父親,被剝奪官職。寧國府中賈珍罪名較重,不僅於國孝、家孝聚賭隱巒,又有亂常倫、強逼良家妻女為妾、私藏官府罪犯財物等等數項大罪,被判斬行,剝奪爵位,抄沒家產。賈蓉好些,因寧國府罪過大多判到了賈珍身上,故他雖也有的罪名,但因不是主犯,又有官員同情他有那麼一位老子,也隻是被判了個坐牢三年。
史家沒了,罪名是不遵上意,通敵,兩位侯爺被流放,女眷均沒入奴籍。
聽到這些消息,眾人慟哭不止,並大罵那些清客相公白眼狼。
邢夫人想到自己攢了一輩子的私房錢俱沒了,從此生活沒了著落,要依靠鳳姐,就滿心酸澀。尤氏和胡氏更是痛不欲生:本以為嫁到寧國府,可以一輩子榮華富貴的享受,誰知沒福,到底不能長長久久的一輩子。隻有王夫人好些,因沒聽到賈政、寶玉有什麼事情,她總是有些安心的,隻是她的元兒……怎麼能葬在淨化堂那種沒地兒去的太監宮女的歸去呢?每每想到此,她就心痛難忍。
可王夫人的美夢沒做多久,某日便有官差來提她去聽審了。
到了會堂,王夫人見到賈政也跪在那裡,堂上驚堂木一拍,一項項罪名落下來,王夫人傻眼了:自己那先前放高利貸、包攬訴訟的事情被翻出來,倒沒什麼,哪家當家太太不是這樣做的?何況自己的私房都被抄了,補了當日的事情,他們還想如何?那可是整整十幾萬兩的銀子啊。可老爺怎麼會有逾製、通敵、不分嫡庶等數項罪名?那可是大款的罪名,要連累寶玉的,老爺怎麼會如此糊塗?
王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渾渾噩噩的狀態下,判決下來了:賈政及其妻王氏奪去功名、赦命,流放粵海效力贖罪。
王夫人癱到了地上:她一生的心血都白費了……。王夫人忍不住伏地痛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