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是寶玉一直遲遲不來。湘雲惶恐過,但細細思量一番後也能理解:老祖宗逝世的頭一年,家裡頭事務繁多,愛哥哥又悲傷過度,無暇顧及她,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自己該忍。
第二年,賈政和王夫人偏又去世,愛哥哥雖然沒有去扶骨灰回來,但要護著祠堂,這是他的孝道,自己哪裡能抱怨什麼。
但現在,愛哥哥應該恢複過來了!
再怎麼傷心,再怎麼難怪,他也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應該想到自己了。
湘雲燃起了希望,她用力的敲著衣服,仿佛在敲夏金桂和鳳姐的腦袋:隻要愛哥哥恢複過來,就必定會來看自己的,到時,隻要好好哭訴一番自己所受的委屈,愛哥哥心軟,一定會把自己從這個鬼地方接出去的。
湘雲滿懷信心的想著,等自己出去後,要怎麼和夏金桂、鳳姐那兩個佛口蛇心的人算賬!說不得,還得借借愛哥哥的本事。什麼二奶奶,若你男人不要你,看你還有什麼底氣囂張!
可湘雲等了很久,等到年都過了,春天都要結束了的時候,寶玉還是沒有來。
湘雲不安起來,為了見到寶玉,她狠了狠心,澆了幾盆井水,又在風口吹了兩夜的冷風,終於把自己弄到發高燒了。
老尼慌了神,忙請了村裡的赤腳大夫來給湘雲看病,湘雲不肯吃藥,硬是把自己折騰到半死不活的地步,她喘著粗氣,趴在床上,逼著老尼姑去請寶玉來。老尼姑無可奈何,不得不去賈家遞消息了。
但是,湘雲這一番折騰,等來的人不是寶玉,卻是夏金桂。
原來夏金桂接到老尼的消息後,便讓寶蟾把事情去稟報給寶玉。寶蟾百般不願意,直說湘雲又是在作夭。夏金桂拉下了臉,寶蟾見狀,不得不一步三挪的去給寶玉稟報。
寶蟾去了一會兒,就歡天喜地的跑回來道;“奶奶,二爺說此事由你處理即可。他是外男,去清節堂不合規矩,沒得壞了其潛心他修行人的名聲。”
夏金桂嘴角一抹嘲諷的笑意轉瞬即逝。她站起來道:“既如此,讓流雲備車,咱們去看看情況吧。唔,讓鴛鴦也跟著去吧。”
寶蟾疑惑的應了下,忙下去準備了。
夏金桂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俗話說殺人誅心,若是一味的打殺史湘雲,那算得了什麼?
若是讓她徹底崩潰,那才是真正的打擊!
清節堂。
湘雲見到夏金桂,恨意的止都止不住,她麵色潮紅,聲音嘶啞,目光凶狠道:“為什麼是你來?愛哥哥呢?我不要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我要見愛哥哥。”
夏金桂靜靜的打量了下蒼老粗壯了許多的湘雲,並不說話。
湘雲注意到夏金桂打量的目光,驚呼一聲,把自己整個人蜷縮到破舊的被子中,似乎又覺得這樣太弱勢了,她恨恨的抬起頭,怒視夏金桂道:“看到我受到這樣的折磨,你歡喜了?你開懷了?夏金桂,你這個佛口蛇心的毒女人,我會變成這樣都是你的錯!這輩子,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