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卻說吳曦腕上吃了一石,逃回侯府,胳膊已經腫的和大腿一般粗細,由肩至手指,都通紅發亮,隻疼的他坐臥不寧,額頭上冷汗滴滴答答的落下。
吳三刀咬著牙關思量:看傷口,血汙之中混著泥沙,我也看著落地的似是一塊石頭,並不是為了毒藥的暗器。那樣一塊小小石頭,竟然打成這般模樣,這放暗器的人,腕力實在大的驚人!那個瘌痢頭的小叫花子雖然在一旁比比劃劃,卻未見他揮手擲物,這石頭應該是賣劍的那野少年所為。那小子但是遠在巷子口,他飛石打我手腕竟能打中,力道又如此之大,顯見內外功實已經達到武道巔峰,實在令人不解……
又忽然想到自己縱出人群在集市外攔截那個小賊,竟然沒有攔截住,他是怎麼跑到我前麵的呢?莫非會“土遁”不成?而且那兩小子竟輕而易舉的將方赤龍收拾了……
吳曦將今天的事情前前後後一想,不禁搖頭苦笑,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話當真不假,今天方橋上賣劍的事,分明是個圈套,目的就是引我過去,置我於死地,也是利令智昏,我居然就上了當。
那個女賊雖從巷內那個門裡走出,看來並非隱居在那裡,隻是臨時埋伏罷了。方赤龍、石孝兩人又吃了暗算,竟然沒有一個人去跟蹤這夥賊人,白白讓他們溜掉。
他們依舊藏在暗處,無法查找,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從背後刺我一劍?想到當年之事,他心中後悔不迭:我既然殺他全家,怎麼還留下一個活的?就沒想到小娃子會長大?就算是小丫頭,這樣的血海深仇,她就不想報複?我已經對國公爺說殺的徐家一個活口未留,如今講也講不得,隻好吃啞巴虧……
想到此處,吳曦暗暗下了決心:再也不能忘了這教訓,我今番殺了她除根不算,還要尋訪出她家人,一概除去!那兩個小叫花子也一並送上西天,用石頭打我的那個眉清目秀的,我還要親手剮了他,取出他心肝來,方解我心頭之恨!
吳曦又將方赤龍、石孝喚來,仔細詢問了他們同兩個小叫花子周旋的情況,方赤龍兩人覺得被打的窩囊,不敢實說,隻說一拐進巷子就遭了暗算,被大塊的磚頭砸昏,吳曦也未深責,名石孝拿著他的寶刀去一個老工匠那裡修磨,留下方赤龍,與他商議道:
“我曾聽你說過,這城裡的叫花子,都有各自頭目管著,你又與總管各頭目的那人認識,不知赤龍賢弟能否查到那兩個叫花子的行蹤?我想如能找到他們,那麼找到那個女賊也就不難了。”
方赤龍恨恨的說道:“這事交給我去辦,保準一兩天內就有消息,吳爺放心就是!”
告彆了吳曦,方赤龍即刻去找趙正我。
趙正我綽號“杆兒趙”,家傳武功,本來在京城也算富家子弟,但他從小就吃喝嫖賭,飛鷹走狗,他父親去世時給他留的三五萬兩家產,都被他揮霍儘了,他卻廣交朋友,並不以金錢為意,自說道:“我父親經商,一兩變十兩。我交朋友劃去一兩,這朋友卻值千金!”
果然他朋友上到京城官員,下到討飯叫花子,三教九流,三百六十行,無所不有。
後來他加入城西的大幫會,服從“仁義滿京華”的李燕北為幫主,成為西城的叫花子頭,手裡有了足夠的人脈,便成為京城有名的叫花子頭。
從那時起,西城各街市的叫花子頭都尊奉他為“大爺”,他們一律屈居“二爺”。每年孝敬銀子給他用,讓他成為逍遙自在的大叫花子頭,也受到大龍頭李燕北的器重。
這李燕北是城西龍頭,一直和城東的大龍頭杜桐軒明爭暗鬥,這趙正我在京城交友極廣,耳目眾多,是李燕北最為倚重的心腹手下。
除此之外,這趙正我還是順天府的“團頭”,雖不是公差,卻能協助公差破獲大案,隻因為他手下有幾十個“二爺”為綱編製的叫花子網,多次破了疑難大案,因此在市井中名聲極其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