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明進入天順年間的時候,內閣的權力經過反複爭奪,此時並沒有掌握後來的權力。
一定程度上,朱祁鎮依舊掌握大權,並且有所施展的空間。
但是他因為土木堡之變,在朝野中的威望大減,儘管依舊掌握至高權力,但是底氣上已經和正統年間大不相同了。
每天早起,他就有宮人擺布收拾,然後去朝堂上聽大臣們擺布。
事實上,奪權之後,無論是收拾攆走徐有貞還是收拾石亨,甚至默許曹少欽出京,都展現出他不錯的政鬥手腕。
但無論他手段多麼高明,他已經沒有當初意氣風發的儘頭了。
“封舟,那個少年進士?他可取字了?”朱祁鎮隨口問道。
“回陛下,封舟今年不過十六,尚未取字。”張清波怔了怔,回道,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是簡在帝心啊!
“十六歲,少年英才啊,怎麼,他有信心抓住那位夜行大盜?”
朱祁鎮臉上的神色很是有些古怪,他對封舟自然很有印象,殿試裡麵最年輕的那位,人群裡一眼就看得出來,朱祁鎮就算再無所事事,也會注意到此人。
話又說回來了,朱祁鎮再沒有意氣風發的念頭,也一心要坐穩皇位的,而作為皇帝,對於天下其餘地區的掌控可以鬆懈,但對京城的掌控卻是嚴密之極,不然皇位也坐不穩當。
萬一再有人借助這麼一個飛賊來一個“奪門之變”,那朱祁鎮豈不是在曆史上成了笑話了。
京城突然出現一位夜行大盜,肆虐城區鬨得人心惶惶之事他自然清楚,心中很是惱怒同時又對順天府的辦事能力相當不滿。
隻是封舟提條件叫在朱祁鎮很是不滿,作為刑部官員,又是負責管理京畿地區刑獄事務的主事,抓捕那位囂張的夜行大盜不是應該的麼,竟然還敢提條件?
不過,朱祁鎮隻是心裡這麼想,沒有太過苛責。
要知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石亨這東西都能做到反複無常,貪得無厭。
一個小小的五品主事,渴望去順天府做二把手,這是有誌氣的表現。
再說了,封舟畢竟不是順天府的一線辦案官吏,要他出力的話不給點好處說不過去啊。
“你們順天府,難道就沒辦法抓住夜行大盜麼?”
朱祁鎮對張清波很是不滿道:“順天府好象也有不少的刑獄老手吧,難道一點蛛絲馬跡都沒能查出來?”
張清波滿頭冷汗,跪地愧疚道:“沒辦法,那位夜行大盜著實不簡單,他確實留下了不少的痕跡,而且是故意留下的,可府衙的捕快根本就沒法子抓捕!”
“你們啊,真是……哎……”
朱祁鎮心中惱火,麵上卻隻是搖頭。
他其實比張清波知道得還要多,錦衣衛和東廠之中,都是身負絕藝的好手,他們早早就察覺了那位夜行大盜不簡單,未必是司空摘星,但必定和此人關係極深。
這就叫朱祁鎮十分忌憚了,那廝能夠出入戒備不弱的富戶家宅如入無人之境,是不是進入皇宮對其而言也算不得什麼呢?
自從“奪門之變”,朱祁鎮重新坐回龍椅之後,對於任何風吹草動都有一種深深地危機感,他絕不會安排錦衣衛和東廠高手出手抓捕,倒不是擔心調虎離山。
而是擔心事情會發展到他不所知的深淵。
每一個皇帝,天生都有一種‘總有刁民想害朕’的想法,自然是自家小命和屁股底下的皇位更加重要,至於被偷盜的富戶損失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