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遇離開後勤部回到指揮艦。
他私人的事情是不能高過紫微垣,靳燃忽然胡鬨但不是不懂事的人, 暫且先放一放再說也好。
太陰星荒蕪多年, 上麵是否還有當年留存的東西還未可知。
他從星際鬼市查到的那些消息也不能全盤相信,那個人想要顛覆霍爾未必不會給他假消息, 還有那個沒來得及問的“鴻鵠計劃”。
一直在星際鬼市的“大夫”,是否真是靳燃的姐夫也未可知, 不能僅憑一麵之詞就斷定。
裴行遇小心地抽絲剝繭,將消息在心裡縷了一遍。
周槐茂在十七軍團的作戰部長位置上坐了大半輩子,當年方誌珩才上位,連勁風還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將,他已經參與不了。
周槐茂提出“星官計劃”的時候, 靳紹原的夫人也是參與者之一,她應該是上太陰星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懷孕, 後來生下靳燃便難產而死。
靳燃和煙煙應該沒有經過改造,但那些研究應該是帶有輻射性或是其他的性質,所以他們身上帶有未知的病症。
後來這個項目有人發現反人類便強行終止, 或是發現尋找新家園這個計劃並不可行, 便湮滅了證據當做從未發生過。
當年“天紀”號出征是為了什麼呢?是否和“銀河之星”有關, 或者是那個所謂的“鴻鵠計劃”又或是和“星官計劃”有關。
靳燃說方太白是離家出走, 那他出現在星際鬼市是意外還是根本就和星際鬼市的掌權者有關聯?他是星際聯邦元帥的獨生子, 和想要顛覆霍爾的人有關係?
裴行遇一遍遍設想,一遍遍推翻,隻覺得盤根錯節毫無頭緒。
他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發情期雖然叫靳燃的信息素壓製住, 但身體的疲憊還是難以避免地讓他提不起精神。
他靠在椅子上閉目養了會神,不知不覺得竟然睡著了。
獨淵掃著地進來,看見他睡得很沉,轉了兩圈掃乾淨地又變成本體,拿了件外套蓋在裴司令身上,輕手輕腳地退出去了。
靳燃把裴司令攆走之後在後勤的小廚房裡坐了一會,通訊器上有人給他發了一個信號端口過來,他再三確定:“沒錯?”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你現在撥一下試試,錯了我腦袋給你當球踢好吧。”
靳燃笑罵了他兩聲斷掉了通訊,按照對方發來的信號端口連接過去,過了一會那邊就接通了,嬌俏清脆的一個嗓音,“你是誰呀?”
靳燃撐著下巴看虛擬影像,衝她招了下手,“你是裴煙嗎?”
“是的呀,你是誰呀?你找阿洛嗎?”裴煙說著便轉頭四處看了看,沒找到人又轉過頭來說:“阿洛可能出去啦,你待會再打來吧。”
靳燃說:“我不找他,我找你。”
裴煙一愣,隨即眉眼就舒展開,笑眯眯地問靳燃:“你找我乾什麼呀?是哥哥讓你來找我的嗎?”
靳燃看著虛擬影像裡的裴煙,奶金色的頭發編成辮子,大大的紅色蝴蝶結在腦後露出兩端,襯得她精靈似的可愛。
“嗯,你哥哥說他想你了,讓我問問你最近乖不乖,有沒有聽他的話。”
裴煙一聽是裴行遇叫他來找自己的,忙不迭跪坐起身,“煙煙有!阿洛都說我好乖的,我最近很想哥哥但是都沒有去打擾他。”
靳燃看著嬌甜可愛的裴煙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冷漠沉靜的裴行遇,又在想他當年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跟自己結婚。
他一直都過得很苦。
“煙煙,你哥哥讓我問你點事,考考你還記不記得。”
裴煙認真地看著鏡頭,“嗯嗯。”
靳燃忍笑,一本正經地套話,“你哥哥有沒有跟你說他結了婚了。”
裴煙微微仰頭手指抵著下巴想了想,“結婚是什麼意思呀?是好玩的嗎?哥哥沒有教過我,阿洛也沒有。”
“結婚就是一個人要永遠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了,你哥哥沒有說過嗎?”
裴煙搖搖頭,“沒有呀。”
靳燃心想也是,裴煙這麼大一點兒什麼都不懂,裴行遇怎麼可能跟她說,就算是大了也不可能會講,他一貫是自己承擔的性子。
他不再問,忽然又想起裴行遇帶她的時候連點心都沒給她吃過,轉而給她傳輸了幾張圖片,都是自己做的糕點。
裴煙伸手點了點虛擬影像上一隻軟糯糯的小兔子,“好可愛呀!”
靳燃撐著下巴看自家小寶貝新奇的眼神,“想吃嗎?”
裴煙猛點頭,“想!”
靳燃看她渴望的樣子,心想裴行遇造出來的那個機器人阿洛隨了他的性子,也不大會做飯,便逗她道:“煙煙啊,我就是你哥哥結婚的對象,你以後也要喊我哥哥知不知道?”
裴煙毫不遲疑地張口:“哥哥!”
靳燃被她這個脆生生的嗓音喊的一愣神,“乖乖,這也太可愛了,怨不得裴行遇為了你連人都敢賣給我,給我我也樂意。”
裴煙沒聽懂,“哥哥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