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誰大姐呢,叫誰大姐呢,我這麼年輕貌美的做你妹妹都有餘了。”綠衣婦女不滿道。
“呸呸呸,俺老陳說錯話了,大妹子,應該叫大妹子,麵館就是薄利多銷,一碗麵也就不過是三分錢,再去掉那些本兒利了什麼的也就夠過個開銷,也就今天人多,平時到半夜都不一定來一個人。”老陳憨厚的說道。
說話間老陳熟練的擀麵、切麵、下麵,不多時一股濃鬱的麵香味充斥整個麵館。
“一把細麵,半碗高湯,一杯清水,五錢豬油,配上我家自製的醬油,燙上兩棵挺括脆爽的小白菜,陽春麵好了。”
放在托盤上,一人一碗麵。
“舒服,這寒冬臘月的吃一口肉熱乎的麵就是舒服。”綠衣婦女滿意的說道。
麵館並不精致甚至可以說有點破,窗戶上麵的紙也有些破爛,一股寒風從外麵吹來,坐在窗口處的王翰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此時正值寒冬臘月,而且現在更是夜裡10點多了,最是冷的時候,即便是吃熱麵身體還是有些涼。
扭頭朝著櫃台上看了看,眼前一亮大聲的說道:“老陳,你這裡還賣酒?給我來一壺。”
“好勒,爺您稍等,鳳蝶,給這位爺打壺酒。”
“嗯。”
鳳蝶熟練的摸索著酒缸,打了一壺酒然後邁步鬆了過來,而且還很自覺的拿了兩個杯子。
王翰拿起酒壺先給薛宇到了一盅。
“大哥,嘗嘗。”
酒並不是什麼好酒,都是自家釀製的土酒,興許是剛從地裡拔出來還帶有一股土腥味兒,正所謂莫笑農家臘酒渾,喝著這酒就著這麵在這寒風之中頗有一番滋味兒,身上也的確暖和了幾分。
“好冷啊!這還沒到數九天,小女子體弱不,知能不能向兩位爺討杯酒喝暖暖身子。”坐在薛宇旁邊桌子上的挽琴站起身柔聲說道。
“當然可以啦,鳳蝶,再拿一個杯子。”薛宇還沒答話王翰就直接應和道,畢竟能跟這麼一個大美女坐在一起當然開心了。
“多謝這位爺。”說完便邁步坐在了薛宇的對麵。
“兩位爺看著麵生啊!想必也不是這兒平安城的人吧!”
“哈哈,你看人真準,我們的確不是這平安城的人,我們來自天津。”王翰得意洋洋道。
“天津,那可是一個好地方,小女子一直都想去轉轉,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
“怎麼能說沒機會呢!想去就去唄,天津那個地方可比這平安城好多了。”
“有機會吧!總得出去轉轉。”
“呦,這位爺,不知道這酒能不能也給小婦人一杯。”綠衣婦女邁著小碎步笑盈盈的說道。
“得,今天是都向我討酒喝來了,巧兒再來一壺,大姐貴姓?”王翰一臉無語道。
不過兩人都是不差錢的主,討一杯酒也不會拒絕什麼的,薛宇一直都在低頭吃麵喝酒,不怎麼說話。
“你這年齡叫我大姐還差不多,就叫我四娘吧!”四娘笑吟吟的說道。
“得勒!來,四娘,請坐。”王翰笑嗬嗬的說道。
又上了一壺酒,四方形的桌子上坐著四個人,兩男兩女,倒也搭配。
“這位小哥一直不說話啊!是害羞了嗎?”四娘調戲道。
薛宇也不客氣,擦了一下嘴:“主要是四娘魅力驚人,我這一嘴蒜味兒怕驚擾了您老。”
“哈哈,小哥果然是大城市來的就是會說話,嘴甜,喝一個。”
“來。”
“我們兄弟二人第一次來到這平安城,最近這平安城中可有什麼有趣的事兒?”薛宇問道。
“對,我也想聽聽,最近這段時間太無聊了。”
“這個得問挽琴姑娘了,挽琴姑娘的花樓消息最靈通。”
挽琴抿一口酒水,低聲說道:“南市口今天又殺了一個人,花樓裡的姐妹們都去看熱鬨,我跟她們說,有什麼好看的,誰都會有這一天,早晚都是個死。”
“又殺頭?話說這平安城到底有多喜歡砍頭啊!我們哥倆來這平安城才不過四天,就碰到過三起砍頭。”王翰吐槽道。
四娘也喝了一口酒小嗬嗬的說道:“小地方嘛,偷雞摸狗的多,殺人放火的也多,比較難管,所以砍的犯人也就比較多了唄!”
“哦!這麼說來大姐你是知道這個死刑犯所犯何事了?”
一直坐著沒有說話的黑衣男子,也就是三年前在鬼市碰到的那個瞎子聲音傳來。
起身朝著薛宇他們走來,笑著說道:“一個人吃飯挺無聊的,不知道能不能再多雙筷子。”
“哈哈,當然可以了,老王就喜歡交朋友,來,坐,坐我這邊。”王翰大大咧咧的說道。
“多謝。”
“四娘,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為仇殺吧!管他呢,這年頭又是鬨革命又是鬨長茅,到處都是死人,多著一個少著一個不都一樣嗎。”四娘揮了揮手道。
黑衣男子怔怔的不說話,眼睛卻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老陳,這個時候的老陳正站在櫃台前跟閨女梳頭發,草兒也很乖巧的坐在原地不動。
“還有沒有其他有意思的事兒?”王翰看著挽琴姑娘道。
“挽琴一介女流,身在風塵一無常物,偶爾也隻是聽到客人談了一些事情罷了,這樣吧!先生請我喝酒那我就給先生彈奏一曲琵琶,聊表我的謝意。”挽琴柔聲說道。
“哎,這個好,這個好,剛好這晚上也沒什麼事兒。”
挽琴點了點頭,伸手將一直放在布包中的琵琶取了出來抱在懷中,褪一下身上的披風。
不多時清脆的琵琶聲響徹整個麵館兒,所有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在挽琴身上,耳邊享受如此美妙的聲樂。
“好聽,真好聽。”王翰流著口水,這貨是真看上這位挽琴姑娘了。
薛宇目光則一直集中在這個黑衣男子身上,眼神中思緒萬千。
一男子自然也感受到了薛宇的目光,疑惑道:“可是有什麼事?”
“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姓趙單名一個吏字。”
薛宇眉心一皺,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了,笑著說道:“趙兄,在下姓張,張顯宗,今日有緣坐在一起,請。”
兩人各自端起酒杯遙遙一碰,然後轉身繼續欣賞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