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裁縫鋪我去過,今天早上去的,我這是衣服就是在那買的,並未聽說明日他家兒子要大婚。”
老臣渾身如雷擊,整個人就像泄去了全身的力氣,口中不斷的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們已經說好了的,三煤六聘都已經下好,嫁妝我也送過去了,這不可能。”
薛宇扭頭對著王翰道:“去,把鳳蝶姑娘請過來。”
“是。”
王翰轉身朝著後院走去,不多時便攙扶著鳳蝶來到了麵館。
時間已經很晚了,鳳蝶依舊沒有睡下,無神的雙目此時變得通紅,很明顯在後院是以淚洗麵。
看到鳳蝶到來老陳直接撲了過去,口中滿是擔憂:“閨女閨女。”
“爹。”
鳳蝶抱著老陳大聲的哭泣,聲音悲切讓人為之動容。
“跟跟爹說,明天你是不是要出閣了,是不是?是不是?”
老陳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或者說是自我欺騙。
鳳蝶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緊緊的握住自家老爹的手,臉上也露出笑容。
“沒事的爹。”
沒有正麵回答卻也已經回答了,心底最後一次欺騙也被打碎,老陳一把將鳳蝶抱在懷中,大聲的哭泣哀嚎,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惶恐與不安。
自己已經死了,可閨女卻沒有出閣,一個瞎眼的姑娘在這亂世之中還怎麼過活?如何能夠活得下去。
“鳳蝶,爹對不起你,爹對不起你啊!”
鳳蝶抓著老陳的笑著說道:“爹,鳳蝶不怪你,真的不怪你,爹您雖然殺了人但您是大英雄,您救了很多很多像我們這樣的窮人,在鳳蝶的心中您就是大英雄,特彆大的影響。”
閨女的話是老陳唯一的寬慰,但也更加的讓他愧疚。
突然之間好像想到了什麼,老陳再一次跪倒在地上,不停的叩頭再叩頭,每一次磕在地上都發出沉悶的響聲,也幸虧他本身已經死了,不然這個時候早就已經磕破頭流出血。
“爺,各位爺,求求您,求求你們了,我家姑娘很乖巧,求求你們收下她,當個丫鬟當個小妾都行,求求你們了,俺老陳在這裡給您磕頭了,隻要你們收下她,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爬到趙吏麵前叩頭,又爬到薛宇麵前叩頭。
不停的叩頭,叩頭。
所為的就是為了那一絲絲的希望。
“王翰。”
“在。”
“你看鳳蝶姑娘怎麼樣?”薛宇聲音響徹在麵館。
一直閉目的趙吏睜開雙眼,老陳也停下了叩頭,雙目中露出了期待的神光。
王翰一愣,目光轉向鳳蝶。
鳳蝶不能說漂亮,但卻很清秀,身子骨看起來甚是柔弱,給人一種小巧玲瓏之感,如果不是那雙眼睛的話在這平民百姓家肯定會被踏破門檻。
再加上眼前這悲劇的加成,王翰這個老司機即便是眼光再高也覺得鳳蝶不錯。
“很不錯的姑娘,清秀、勤快。”
“那她以後就是你婆娘了。”
“啊”
薛宇沒有理會王翰的呆滯,扭頭對著老陳說道:“我這兄弟今年31,人長得是胖了點但品性還不錯,偶爾喝點酒但從來不打女人,家裡有兩房姨太太,沒有正妻,至於職業,天津城張顯宗大帥坐下副官,我可以保證隻要有我這兄弟一口吃的,就絕對餓不著鳳蝶,老陳,你看把你閨女交給她怎麼樣?”
“爺爺說的是真的嗎?”老陳顫顫巍巍的說道。
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至於說怎麼樣?還由著自己來挑嗎?而且王翰這條件燈籠八輩子都找不到。
天津城的大名響徹整個亞洲,薛宇華北王的稱號更是如同前些年皇帝一樣,這樣的人咱不奢望,但即便是他座下的副官也不是平頭老百姓能夠攀得上的。
薛宇直接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擺在桌子上,槍是最好的身份證,這個時代能拿槍的不是土匪就是丘八。
“王翰,把你老丈人扶起來。”
“是。”
王翰快步走過去將老陳攙扶起來,這個時候他也已經認了,鳳蝶這姑娘的確不錯,眼睛不好做不了重活,不過我王翰的媳婦兒還用做活?開什麼玩笑。
而且還是薛宇親自安排,不要說是一個盲女了,就算是乞丐也應著。
一張長條椅,薛宇坐在左側,老陳渾渾噩噩的坐在右側。
“跪下,拜堂。”
既然都已經心中同意,王翰不再扭扭捏捏。
輕柔的將鳳蝶攙扶起來,然後跪倒在薛宇兩人麵前。
“趙兄,你來做證婚人如何?”薛宇笑著的說道。
“好。”趙吏也是人狠話不多。
“磕頭!”
王翰牽著鳳蝶的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上麵坐著的一個是自家老大,一個是自家老丈人,都值得自己去磕頭。
“奉茶。”
趙吏很自覺的起身倒了兩杯茶給王翰遞了過去。
王翰端著茶杯對老陳道:“爹,喝茶。”
“哎哎,喝茶,喝茶。”老陳顫抖著將茶杯接過來,然後一飲而儘。
伸手接過空茶杯,王翰麵色肅重的說道:“爹您放心,我會對鳳蝶好的,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絕對餓不著鳳蝶,您在下麵好好看著,初一、十五給您上香,但凡對鳳蝶一點不好你就可以上來弄死我。”
“好好好。”
王翰將空茶杯放在一旁,就攙扶著鳳蝶的手給薛宇敬茶。
“叫大人。”
鳳蝶柔柔弱弱的說道:“大人,喝茶。”
薛宇笑著點了點頭道:“嗯,等回去爭取早日生個兒子,為你們老陳家也為王家開枝散葉,到時候在你爹墳前燒紙告訴他一聲。”
“嗯,聽大人的。”鳳蝶羞澀的說道。
薛宇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個印章,同時示意王翰去拿紙筆。
“老哥既然準備了豐厚的嫁妝那我作為男方也不能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