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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尚書陳元直大人尚在祭禮現場安置,諸項議程兒臣已一一核查過,禮部準備的非常精細,請父皇放心。”太子恭敬的說道。
蕭選也滿意的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看奏折正要拿起朱砂筆畫一個圈。
群臣之中突然有一大臣走了出來,高聲說道:“微臣左都禦史田德之有本上奏。”
蕭選放下手中的筆,道:“何事?”
“臣具本彈劾禮部尚書陳元直陳大人。”
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太子更是臉色難看的扭過頭看向這位禦史大人,皇帝也放下手中的朱砂筆。
蕭選皺了皺眉頭,道:“愛卿要彈劾陳元直?什麼罪名?”
田德之恭敬的說道:“陳元直身為禮部尚書多年來明知朝廷祭祀禮規程有誤卻不加以糾正,是為失職,宮中貴妃以側妃之身僭越中宮,東宮太子不敬皇後,孝道有失,禮部卻不曾發一字一言予以諫阻,其心共事可誅,望陛下明察,議罪論處。”
群臣下意識的看向這位田德之,這句話說的太厲害了,這是直接指責東宮太子禮儀不當啊!往小了說隻是禮儀不正,但要是往大了說那就是太子不行啊!
太子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譽王,在看到譽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時臉色瞬間發黑,很明顯是**在發難,怒聲說道:“大膽,朝堂之上豈容你胡言亂語。”
譽王冷笑一聲道:“田德之身為禦使自有彈劾之權,他都還沒有開始說話呢太子怎麼知道他是胡言亂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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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蕭選擺了擺手道:“好了,陳元直曆任兩朝,掌管禮部數十年,朝中哪裡還有比他更清楚禮製規程。”
太子麵露喜色,道:“父皇說的是,兒臣……”
譽王也大聲說道:“父皇說的是,朝中是沒有比陳尚書更懂禮字的,但是我大梁以禮治國豈能有疑不究?兒臣以為禮不辯不明,既然兩廂爭執,那麼自該請出在野的宿儒大家於這朝堂之上與陳老尚書當麵辯論,看看這些年的祭禮儀程有沒有疏忽,也斷一斷後宮的尊卑上下有沒有廢弛。”
太子這會氣的肺都快炸了,怒聲吼道:“放肆,朝廷祭禮一向由禮部安排,你一個禦使憑什麼說規程有誤?貴妃娘娘一向恪守宮規,本宮也沒有半點逾越,更何況陛下聖顏在上,你竟然敢通篇誣告朝廷大臣,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譽王冷笑一聲說道:“太子息怒,在父皇麵前不是比誰聲音大的,我倒覺得田禦史的話不像無中生有,值得詳查。”
“父皇……”
蕭選打量著下麵的兩個兒子,眼神莫名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片刻之後點了點頭道:“譽王此言倒也在理,好,朕同意了。”
……
“朝堂辯禮的主意到底是誰給你出的?”言皇後對著跪在自己腳下請安的譽王直截了當的問道。
蕭選眼睛眯了眯,麵無表情道:“景桓,你這是要朝堂論禮嗎?”
“名儒論禮,素為正途,亦是盛舉,先太祖、太宗、敬宗年間君有朝堂論禮之說,迄今為止仍為儒林佳話,請父皇恩準。”說完便躬身下拜。
一旁的太子麵色驚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皇位上的皇帝。
“何事?”
“大家都忘了,越氏是側妃,太子即使是她的嫡子也隻不過是庶出,如果日後陛下要廢了太子改立他人,大家也不用覺得大驚小怪,他非嫡非長,有什麼動不得惹不得的。”
言皇後點了點頭道:“你有信心就好,不過這個蘇先生可信得過?”
譽王從地上站起身,笑道:“母後覺得不妥?”
“雖然你強行爭的陛下恩準,怕隻怕也惹得聖心不悅,那個賤人在這幾年不把我放在眼裡,歸根結底還不是陛下恩寵。”言皇後道。
“母後無需擔憂,蘇先生說的對,陛下的不滿日後可以慢慢修複挽回,但隻要這一場論辯咱們贏了就會大大增高了母後,打壓越氏,更重要的是咱們可以借此向朝臣們強調一件事,一件大家已經漸漸忽略了事。”譽王興奮的說道。
“那怎麼辦?”
“哈哈,蘇先生請來了周老先生。”譽王興奮的說道。
“周老先生?”
“母後放心,蘇先生已經臣服於我,之前的情絲繞還有蘭園枯骨案服侍蘇先生在背後幫我,前者將越氏變為嬪妃,後者更是拿下戶部尚書樓之敬,蘇先生此人有大才,有此人相助我定能夠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如此便好,對了,朝堂便禮之人你可想好了要請哪位大儒,太子畢竟為東宮之位,天然占有大義的名分,相比於景桓你更加有實力,而且他不需要贏你,隻需要平手我會變成糊塗官司,白折騰一場,此事由你挑起,已經得罪了陛下,如果不能得勝那就是得不償失。”言皇後還是有些擔憂道。
譽王哈哈一笑:“母後放心,蘇先生早就料到此局麵,也的確如同母後所說,估計現在太子已經請到了很多的大儒,不管我出麵如何都絕對比不過。”
言皇後看譽王的話不算說假,驚聲道:“景桓,你說的可是真的?”
“不敢欺瞞母後。”
“哈哈,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如此的話此次朝堂辯禮必勝無疑,看那個賤人還怎麼敢在我麵前得瑟。”
“對,周玄清周老先生。”
言皇後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啞然失笑道:“不可能,周老先生歸隱多年,而且素來厭惡廟堂,不論是王室、公卿誰想見他一麵都難,又如何肯在這寒冬臘月進皇城呢!”
“母後有所不知,開始我聽到的時候也跟母後一樣的反應,但誰知蘇先生竟然真的請來了周老先生,哈哈,如今便在蘇先生所在的小院中住著,一直未曾露麵就是為了給太子一個驚喜。”
贏得生前身後名。
朝堂論禮如約展開,而薛宇這邊卻是閒來無事了。
“宗主,霓凰郡主來了。”
“對,然後就等兒臣的好消息吧!”
朝堂辯禮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都,緊接著就是太子和譽王發動自己的勢力去邀請那些宿儒前來辯論,一時間整個京都來了大量的陌生麵孔,大都是一些白發蒼蒼的老者身後跟著著名弟子,身穿儒服,氣質高雅。
這些都是一些在野的大儒,如果說要是為了利他們還真不一定來,但朝堂論禮可是名,對於這群大儒來說名是永遠他們拒絕不了的東西。
不多時一身白衣的霓凰郡主走了進來,眼神有些激動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薛宇起身道:“拜見郡主。”
“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