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緩慢的點頭,向短發女子靠近。
“我不吐,我絕不會吐!”
短發女子驚恐的說道,連忙站直身子,強行忍下胃裡的翻滾。
“那就好。”
那群學生陸續的表示出滿意,臉色慢慢緩和,又變成了單純無害的初中生,和旁邊嬉笑玩鬨的其他學生沒有什麼兩樣。
“隻有懷孕的李老師可以吐哦。”
其中一個女生笑著說道,其他學生們像是想起了什麼,也都燦爛的笑了起來。
“李老師很愛她肚子裡的寶寶,好期待她的寶寶是什麼模樣呀。”
“寶寶像媽媽,一定也很溫柔可愛。”
“李老師有了寶寶後還會愛我們嗎?”
“當然會啦,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老師……”
他們漸漸的走遠了。
“趙哥……”
眼鏡T恤男有點六神無主。
這個學校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們換條路走。”趙哥看了一眼幾米開外的拐道,立刻作出決定,轉身向來路走。
眾人跟著趙哥離開了。
阮瑩沒有立刻跟上,她有點擔心被圍困的女孩,那清晰的哢噠聲總讓她覺得隱隱揪心。
走到拐道處,她看見那裡蹲著一個被校服包裹住的模糊輪廓,依稀可以看見女孩抱膝坐在牆邊,蜷縮成一團。
“你還好嗎?” 阮瑩試探性的靠近了一些。
回應她的隻有低低的啜泣,在空蕩蕩的走廊中回響。
“彆哭啦。”阮瑩蹲在她麵前,空開一些距離,遞去紙巾。
女孩的哭聲暫歇,她抬頭悄悄看了阮瑩一眼。她抬頭的時候,隻抬得動下半段的脖頸,上下段的骨頭明顯的錯位開。她的頭……已經被擰斷了。
一個活著的死人。
無法死去……阮瑩想的沒錯,這個學校裡果然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那女孩用手扳起自己的頭,朝她狠狠地咧大了嘴,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阮瑩以為自己會害怕的,但是真的看到這幅場景,她卻止不住的想著些彆的什麼。
剛剛那一下“哢噠”,應該很疼很疼吧。她才會笑得這樣扭曲。
“你還可以控製表情嗎?能的話,就彆笑了吧,看起來臉上的肉被撕扯的很疼。” 阮瑩的聲音很溫柔,平靜得仿佛麵前的不是一個剛剛被擰斷了頭的鬼。
那個女孩子愣住了,一瞬間的錯愕讓她連咧嘴都忘記了。表情自然後,她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初中生,沒有絲毫威懾力。
“你不害怕?”女孩感到很挫敗,整個鬼有點陰鬱。
“或許有吧……”阮瑩認真的回想了一下。不過對她來說,現實可見的恐怖場景並不具有威懾力,因為它們是確定的,而她在很小的年紀就見過比這醜陋恐怖的多的東西。
何況——
“你才是受到傷害應該害怕的人,我也沒有資格在你麵前害怕。”
聽到這話,女孩再一次怔住了,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有點茫然。
“我是受到傷害的那個人?” 女孩的眼神忽然空洞起來,像是吸納了很多複雜的情緒,又像是什麼都沒有。
“不,不是……是報應。”
“她當年就是這樣被逼的跳樓的,為了給李老師報仇,他們逼她死,我也參加了……”
“現在輪到他們逼死我了。” 女孩喃喃自語著,眼裡忽然噙滿淚水。
“我錯了嗎?”她看著阮瑩,就像陷入絕望的人看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宛若她的話就是世界上善惡的終極審判。
這是一道送命題。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阮瑩伸出手,輕輕的幫女孩拭去眼淚,“不過,既然你為此哭的這麼傷心,說明這件事在你心裡應該盤旋已久了,你會得到自己的答案。”
她呆呆地不說話了。隻有無法挽回的錯,才需要哭泣作彌補。
阮瑩站起了身,下意識的將目光側轉到旁邊的地板上。她不忍心見到女孩哭泣的模樣,見到諸如無助,後悔,撕心裂肺這些強烈的脆弱又絕望的情緒。這或許源自與同病相憐,又或許這種敏感的善良是她與生俱來的,想改都改不掉。
不過,劇情的關鍵線索已經初露頭角了。
李老師應該是一個學生緣很好的老師。女孩所提到的“她”不知怎麼冒犯了李老師,因此被所有同學排擠孤立,甚至霸淩,直至承受不住而跳樓。
她死後執念留在校園裡,似乎在對當年的欺淩實施報複。
那個休息室裡的跳樓鬼說的是:“誰,推我下去……”
她的報複應該是把那些曾經的施暴者也從窗戶上推下去,讓他們體驗同樣的恐懼和絕望。
阮瑩無意了解這個悲傷的故事讓自己心裡難過,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追問,粗魯地去揭小女孩的傷疤。
哪怕她隻是一個遊戲NPC。
在臨走前,阮瑩把一小包印花的紙巾都留給了女孩。
女孩將紙巾接過,護在手裡。
“謝謝你……”
她顯得有些局促,臉上慢慢的漲紅了,似乎再想說什麼感謝的話,但是卻無從說起。
折磨她已久的事忽然得到了傾聽和理解,這就足以感激了。
“你沒有穿校服,所以你是學校請過來拍周年宣傳視頻的嗎?”女孩忽然問道。
“嗯。”阮瑩點了點頭,用眼神詢問她。
女孩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阮瑩等了片刻,不見她再說些什麼,便甜甜一笑,與她道彆。
“離初三(1)班遠一點。”
她走了幾步,便聽到女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那個班級……她經過時留意了班牌。
下麵寫著一行字——
“班主任:李穎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球收藏球評論w~~!天這麼冷,這隻被凍傻了的作者菌需要小天使們的關懷才能暖和起來嗚嗚(寢室裡的空調壞掉了,在鍵盤上打字手都僵掉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