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聽她這樣一說,又見她的衣著打扮和脖子上的項鏈,心裡早就被說服了。
於是他激動起來,敲了敲車廂的牆壁,對自己正在驅車的同夥喊了一聲“停”。
“什麼事?”那同夥粗聲粗氣地說道。
他本來正在拚命趕路,滿頭大汗的,卻忽然被叫停,心裡便頗為不滿。
要知道,綁架這種事最講究效率,如果他們走得慢了一點,說不定中間還會出什麼岔子呢。
聽車廂裡的綁匪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一下,他嗤笑了一聲,語氣中儘是鄙夷。
“你在犯什麼傻?等我們把她送回家裡,她家人還會給我們錢?恨不得殺了我們才是!就你這個青銅做的腦子……”
他轉過頭來正罵著,忽然從自己同伴那魁梧的身軀後麵看見了阮瑩。
然後,他的罵聲戛然而止了。
他目光觸及到那根項鏈,隨後凝視著阮瑩的麵龐,再也移不開眼了。他的眼神逐漸溫柔下來,充滿了一個身強力壯的男性對柔弱女性的愛憐。
“就這麼說定了,我們把她送回家吧,現在我們還走得不遠,我立刻調轉馬頭回去。”
阮瑩本來料到自己單單憑幾句話無法說動他們,已打好了腹稿另外想了說詞,沒想到這會兒竟全然派不上用場了。
前麵的那位綁匪在看到她以後,就像是忽然被降了智一樣。
真是很奇怪呢。難道祈福buff還有讓敵人變傻的作用?想想也不可能啊。
難道說……阮瑩伸手用指尖輕輕觸了觸脖子上的那根項鏈。
這跟假項鏈的功能和真項鏈是一模一樣的?
路易斯在整個王國似乎都是聲名顯赫的,不用阮瑩指路,綁匪們就知道該怎麼走。
路過一個銀行的時候,阮瑩讓他們停了下來,從自己的賬戶裡取出一些金幣,換一輛稍微高檔些的馬車。
疑似被降智的綁匪表現的十分忠誠,依言去做了,甚至還把找零的錢一分不落的還給了阮瑩。
“謝謝你們!”
就這樣,在綁匪的護送下,她一路平安的回到了古堡裡。
令阮瑩詫異的是,回到古堡之後,天色已經很晚了,但是她竟然發現了路易斯還沒有回來。
直到阮瑩洗好了手,吃過了幾塊小餅乾之後,他才回到了城堡裡。
那一襲禮袍還是那麼優雅而尊貴,隻是仔細看時便會發現,靠近下擺部分的衣料上不知何時撒了星星點點的暗紅色。
“你今天出去過了?”
路易斯在她身旁自然而然的坐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呀?”
難道路易斯也去了拍賣會,在現場看到自己了嗎?那他沒有理由不來和自己打招呼啊……
出乎意料地,他指了指阮瑩脖子上的鑽石項鏈,聲音裡帶了些調侃的笑意:“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看到你帶上項鏈了,你在家裡從不肯戴上它。”
“那麼,你去了哪些地方,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情?”
聽到他溫柔至極的帶著關心的問話,阮瑩不由自主的將心情放鬆下來,隨即心裡升起了一絲委屈,罕見地產生了傾訴欲。
聽完阮瑩在拍賣會經曆的一切之後,路易斯臉色微沉,顯示出之前從未在她麵前展露過的冷酷來。
阮瑩見他神色陰沉,便知道他是生氣了。
不知怎麼的,她內心的想法竟複雜起來,一邊是心疼哥哥,想勸解他,讓他不要為了這些事情生氣,另一邊卻又是夾雜著隱約的竊喜和感動的——因為他的生氣無處不展現著他對她的上心。
但最終還是前者占了上風。她決定轉移話題。
“所以您知道菲爾德將軍為什麼要把那對奴仆趕出城堡嗎?”
路易斯微微一愣,不知道話題為什麼轉到了這裡。但是秉持著對妹妹百依百順的原則,他耐心的解釋道:“因為菲爾德將軍發現他們在食物裡下毒,想要毒害我們。這是幾天前的事了,管家曾向我彙報過。”
這倒也好理解。
畢竟遊戲給玩家們的任務就是殺死路易斯,身為古堡裡的奴仆,他們和刺殺的機會最為接近,也就不舍得放棄這看似唾手可得的勝利了。
見阮瑩沒有彆的想要說了,路易斯站起身,安撫性地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
“彆害怕,回到莊園裡,你就是絕對安全的。”
“我今天也將一直待在這裡……”路易斯頓了一頓,見阮瑩沒有給出反應,似乎還是擔心安危未被說服的樣子,他微微抿唇,最終妥協似的說道,“以後,我儘量一直守在你身邊。”
阮瑩驀然抬起頭來,目光正落入他的眼眸中,那平靜無波到近乎冷酷的漆黑眸底,掩藏著幾縷溫柔的星芒。
她的心跳不由得為之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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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今天你隻派了這麼少的人保護她?”
帶上路易斯平靜冷淡的眼眸,管家不由自主地感到背上微涼。儘管他並沒有發怒,卻自帶一種令人臣服的威懾力。
管家深深地躬下腰去。
“我很抱歉,主人。是我考慮不周。”
“我本來想派莊園裡的親衛軍都跟著她的,然而女爵大人堅決不要,說這樣她不自由,所以我便最終妥協了。”
“但是,我派菲爾德將軍暗中跟隨著她,本想這樣萬無一失,沒想到……”
“我知道了。”
路易斯擺了擺手,示意管家不用繼續往下說。
他微微斂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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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就是進入遊戲的第五天了。
阮瑩沒有在意這是個什麼特殊的日子,白天裡快快樂樂的在莊園裡劃水玩耍,和路易斯一起去園子裡麵采摘果實,然後到草坪上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