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臣不該妄自敲殿下的額頭,不顧殿下的意願妄自將健康營養卻不好吃的果實喂給殿下,妄自在夜深的時候逼迫殿下睡覺……”
原來都是這些事情啊。不知怎麼的,他每說一句,阮瑩臉上的溫度就高了半分,說到第三句的時候,她便羞紅了臉,急忙喊停。
也許是受不住這些糖衣炮彈的折磨,阮瑩連忙下了床鋪站了起來——然而這一站之下,她終於發現了問題。
路易斯剛才似乎一直是單膝跪地待在她床邊的。
然而,因為阮瑩之前半躺著坐在床上,整個人的高度竟然還比路易斯低了些許,依然是仰視視角,就愣是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對。
“你快起來吧。”她連忙說道。
這樣看來,路易斯剛才說的那番話,想必是因為膝蓋跪疼了,還以為她在罰他跪地呢。
如此一想,不知怎麼地,阮瑩便不由自主地有些想笑。
真是的嘛,麵對吸血鬼女王,怎麼連跪一會兒地都會覺得委屈,甚至還要向她抱怨呢?
她難得有興致地調皮地想到。
不過這也透露出一個信息——路易斯確實把她看作妹妹的,不然肯定也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說話動作。
她本來已然起了疑心,可是路易斯的表現又忽然讓她覺得看不透了。
隻是有一個地方確鑿無疑,隨便誰都找不到任何理由來挑戰它——那就是路易斯明明自己擁有了項鏈卻沒有佩戴上,而是把項鏈給她戴上了,讓她成為了吸血鬼之王。
假如不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假如不是在所有事情麵前都把她放在了第一位……沒有人會把唾手可得的強大力量讓給彆人,讓彆人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甚至於主宰自己生命的權利。
也許……之前是她太過於敏感,才會有所懷疑。
樓下的喧鬨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氣焰囂張。這場戰爭顯然是愈發慘烈了。
“不如我們下樓去看看?”阮瑩主動提議道。
她知道路易斯身為城堡的主人,看到城堡裡亂作一團,自己的侍衛寡不敵眾,肯定是憂心忡忡的。
既然他將項鏈給了自己,那麼自己也有義務來幫他分擔這些憂愁。
“那麼多謝您的幫助了,我的殿下。”
刀槍的撞擊聲,受傷後的痛呼聲也確實越來越近了。
門被阮瑩從裡麵推開。
雖然門上有封條作為道具來限製進出,但是那道具的力量,顯然敵不過項鏈的力量,還是被輕易推開了。
屍體散布在樓梯口,拐角處,地麵上。
阮瑩還是第一次直接麵對這麼血腥,黑暗和殘酷的場景,不由得微微一怔,隻覺得心頭被什麼沉重的東西壓住了。
“路易斯在這裡!”
金黃的光芒閃動,那是皇室親衛軍統一的製服和徽章。
撲近眼前的是一張張緊張焦灼甚至猙獰的麵孔,看向他們的目光,就像盯著散發著光明的功勳,爵位和財富。
阮瑩扇動了一下翅膀。
旋風平地而起,如狂湧的海浪,拍岸高起,連綿不絕。
那一隊人都站立不住,被狂暴的颶風軒的向後飛出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
前一個人砸到了後,一個人兩人挨在一起,順著樓梯直滾下去。又有幾個人疊撞在一起的,都倒地不起了。
剛剛攻打到四層半的皇室親衛軍,一下子又被這陣風吹回到了三層樓。躲在四層樓房間裡的城堡侍衛們抓準時機又從門出來,拿著長矛把守住樓梯口。
旋風依然未停。整個樓道為之顫動,忽聽得哢啦啦幾聲響,樓梯拐角處的扶手被吹斷了。
這一係列巨大的響動讓城堡裡刹那間安靜下來。
在無數目光的聚之下,阮瑩將手搭在了樓梯的扶手上。
黑色的力量順著扶手迅速擴張蔓延,擴散到台階上,地麵,牆壁,又一路向下,片刻之間就已經遍布第四和第五層樓。
觸及到黑色光澤的皇家親衛軍們紛紛被彈開,在空中向後飛翔了一兩米,便倒地不起,忍不住開始□□。
隻是眨眼之間,古堡裡從上到下的一切都被這黑色的光澤所覆蓋。城堡裡的親衛軍們都到了力量的震蕩,無一幸免。
“大家快走吧,這裡不歡迎你們。”
阮瑩已經有意識的控製了自己的力量,沒想到還是有這麼強大的殺傷力。
那些被她攻擊倒地的人隻是受了些皮外傷罷了,並不嚴重,聽到這話再加上自己所見所聞的一切,頓時便知大事不妙。
本能的恐懼與敬畏占據了他們的大腦。
低層樓的皇室親衛軍中已有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向門口跑去。
他這一下開了頭,立刻應者雲集,所有人都紛紛往門口衝去,一擁而上,本來寬闊敞亮的古堡大門口竟被堵的水泄不通。
包圍在城堡外麵的皇室親衛軍軟件裡麵,自己的隊伍潰不成軍,沒了命的向外奔逃,於是也慌了神,紛紛向外跑去。
片刻之間,皇室軍隊便已退了個七七八八,零星的幾個還在往門口擠。
“謝謝您。”路易斯誠懇的說道,看向她的目光沒有那種遙不可及的景仰,依然是親近的,關切的“如果您感覺到有些疲倦,可以去休息了,剩下的一切都交給我處理。”
“好。”
阮瑩本來就不適應這種至高無上的力量,像把她捧上了神壇,現在見到路易斯對自己的態度並無變化,便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眼見著阮瑩回房間去了,路易斯望著她的背影,平靜無波的目光下掩藏著幾絲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