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以來,阮瑩第一次感覺到了緊張的情緒,哪怕她心中知道自己大概率不會出事。
因為她有底牌。
“她想要進房間,但我沒有開門,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乾什麼……”
阮瑩正扯些沒有真正價值的話拖時間,便聽到門外有人叫。
“薛姐——”
老板娘聽到有人叫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薛姐!天天在找你呢!”
“天天剛才找了你好久沒找著人,現在正著急呢,躲在房間裡哭!”
一聽這話老板娘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連忙推開儲藏室的門,走了出去。
“我在這裡!”
她對著走廊上叫嚷著尋人的清潔工姑娘大喊。
“天天怎麼樣了?”
一邊說著老板娘快步往那邊走去,頭也不回,竟然連儲藏室的門都忘記關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一遇到和孩子有關的事情便如此著急。
阮瑩從而言越發肯定了自己準備好的對策,應該是非常有效的。
如果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她可以使用妝容技能,換上小男孩的臉。在那個瞬間,身為母親的老板娘一定會愣住,然後她就立刻向外跑,回頭再給一個閃光燈技能讓老板娘暫時眩暈,能趁機順利的逃跑了。
而此刻紛亂的儲藏室裡,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阮瑩於是循著記憶,在玻璃櫃中找到了那一大堆衛生巾,仔細查看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雖然在這種必須的女性用品和備用藥箱放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是這個儲藏室裡的藥物,顯然都是給老板娘的弟弟用的,而他又已經不在世了。這儲藏室是常年封閉的,根本不適合放需要每月取用的衛生巾。
等到看清包裝袋上麵寫著的日期之後,阮瑩就更加詫異了。
那分明就是十年前的東西!
老板娘雖然看上去臉色蒼白疲憊顯得很衰老,但事實上她最多也隻有三十七八歲的年紀,而十年前正當她青春年少的時候,離更年期還遠的很,怎麼可能把這樣一堆東西一直放了十年都不用呢。
阮瑩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包裝袋,發現他們完好如初,顯然根本就沒有被人拆開過。
難道是老板娘把東西放在這裡之後就忘記了,一直想不起來去用?
但這明顯也不合理,因為老板娘的弟弟生前體弱多病,經常需要她來儲藏室拿藥,而這一大堆衛生巾又放在如此顯眼的地方,沒道理看不見。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有沒有可能是……
電光火石間,阮瑩腦海中的一切信息碎片碰撞於一處,某個想法已然成型。
天天今年五歲,而據老板娘所說,她和老板結婚六年了。
也就是說他們結婚的第一年就有了天天。
但是根據天天所說,他還有一個“之前的媽媽”,那人不是老板娘。
可是天天從一出生起,老板和老板娘都是結婚狀態,怎麼可能中間又另外冒出來一個媽媽,然後現在又消失不見了呢?
在農村這種很講究輩分的地方,如果“之前的媽媽”是天天小時候認下的乾媽,那麼他會直接稱呼乾媽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稱呼。
有什麼情況能讓一對已婚夫妻的孩子從出生起就認另一個人做媽媽呢?
阮瑩一直想不清楚這個問題。
直到看到那一大堆沒有用過的衛生巾。
假如老板娘由於十年前生了一場病,身體有缺陷,失去了生育功能……在遠離城鎮的僻遠農村,對這方麵的監管相對而言比較鬆散,而老板之前又是城鎮裡的人,見識多廣,很可能會提出尋求代孕。
而那個代孕媽媽就是所謂的之前的媽媽。
到了這裡,一切的問題都有了解釋。
不過,一般情況下,代孕媽媽生完孩子就會立刻把孩子交給親生父母,之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不會親自帶孩子。
這種親自將孩子帶了幾年的情況……要麼就是孩子有特殊原因離不開代孕媽媽,要麼就是代孕媽媽和老板夫婦的感情特彆好。
阮瑩一邊想,今天破掉了儲藏室的門,重新回到二樓。
洗漱完畢之後,時間也快到八點了。
為了保證自己今晚的安全,阮瑩依舊打算到“隔壁鄰居”那裡蹭住宿。
然而,當她再次問清潔工姑娘借到鑰匙去開203的門的時候,她發現門被反鎖了。
從縫隙裡可以看到裡麵開著燈,應該是有人。
阮瑩看了一眼電子腕表。
現在才8點02分啊!
這麼早就回房間……看樣子裴陌今晚準備的很充分,勢必是不想讓自己進去的了。
那她可就非進去不可了。
她來到這個副本的目的不就是和他對著乾嗎?
於是,阮瑩伸手叩響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