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卻不想死在今夜,我今夜在這裡等你是有彆的事。”
阮瑩在紙上寫下了這樣一段話。
“我憑什麼相信你?”女鬼冷哼了一聲,“今夜是第二個晚上,我的能量比昨夜強大的許多,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聽到這話,阮瑩卻微微一笑。
常言道“反派死於話多”,女鬼如果真的想殺她,就應該立刻殺死她,而不是耐著性子和她說話。
那麼情況就分為三種,第一是女鬼沒有她所說的那麼強大,第二是女鬼對她產生了興趣,想要知道她想拜托她什麼事,第三是……女鬼實在是太寂寞了,想多找個人說說話。
最後一種雖然聽上去荒唐,但並非沒有可能,因為阮瑩發現女鬼似乎從來沒在白天出來過,而晚上大家又都睡覺了,隻要她不像昨天的那樣上演鬼穿牆,不會有什麼人陪著她的。
“我今天見到了天天,他說他很想你,希望能找到你給他的玩具。”
女鬼的眼睛剛剛接觸到這行字,神色就立刻變了,她的表情陰沉下來,心裡瞬間生騰起了千萬種情緒,怨懟,怒氣,心疼,愧疚,愛憐……交織變換,陰晴不定。
“天天拜托我一定要見到你,告知你這件事情。”
“你把玩具給我,我明天會交到天天手裡,然後,明天晚上你再殺我不遲。”
阮瑩在紙上不停地寫著,事關生死,她必須爭分奪秒。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騙我?”女鬼沉默了半晌,終於問道。
對這個問題阮瑩早有準備,她拿出魔女的相機把圖庫裡早已p好的照片,遞給女鬼看——那張照片裡是天天對著鏡頭比耶的動作,而他旁邊原本站著的阮瑩被P掉了。
看到天天活潑燦爛的笑容,女鬼瞬間有些失神,沉默了下來,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哀傷。
“天天,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我卻隻把他養到了三歲半,從此陰陽兩隔,天天……”
阮瑩眼見她似乎陷入了某種過去的感情,知道是睹物思人了。
不過,她可不敢放任她在回憶裡沉溺太久——如果女鬼一旦回憶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像老板娘一樣自己觸發了死亡條件,她就比較危險了。
於是,阮瑩又繼續在紙上寫道。
“你或許會問,我為什麼會裹著一床被子坐在這裡,而不是在房間裡等你。”
她拿著手的筆頓了頓,另一隻手全指自己的喉嚨,滿臉憤怒。
“我被老板在菜裡麵放的藥毒啞了。”
看到這句話,女鬼撲哧一笑,從回憶裡走了出來,竟然沒心沒肺地幸災樂禍了。
“所以我就被妹妹嫌棄了,她覺得現在的我就是個累贅,於是把我趕了出來。”
“我也不敢強行留在房間裡惹她生氣,她一生氣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同時我又不敢去妹妹的房間裡睡,因為那間房一開始是血跡斑斑的。所以我隻能坐在這裡將就一晚上了。”
漸漸地,女鬼臉上的嘲笑慢慢消失,臉色變得深沉下去。
“原來……她也會這樣對你。”
女鬼居高臨下地看著阮瑩,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了一絲同情。她的臉色沉鬱悲痛,好似凝聚了萬千感慨,又好似在感歎世事涼薄。
“昨天晚上,我看你如此拚命的想要保護妹妹,覺得你們的兄妹感情很好……”
“沒想到你妹妹也是這樣的,和他一樣,隻會利用愛他的人,利用到了極致!”
說到最後一句,女鬼咬牙切齒,她對手緊緊攥起,輕微的顫抖著似乎是忍不住滔天怒意。
他……?
阮瑩沉默了一下,直覺告訴他,女鬼口中的這個人就是老板娘的弟弟。
“看上去陽光懂事,實際上自私自利,隻是追求自己想要的,讓彆人陷入痛苦之中卻不自知!”
女鬼越說越憤怒,甚至顫抖到說不出話來。可是她的情緒慢慢消沉下去,夾雜著悲憤,憐憫和絕望。
“我倒也可憐你,這麼一心一意的對待妹妹,卻落了這樣的下場!”
女鬼的聲音逐漸的平和下來,像是夾雜著延綿不絕的歎息。
“天下的兄妹,姐弟,原來都是一個模樣的。”
阮瑩微微斂眸,陷入了沉思。
老板娘對弟弟的愛無疑是純淨無私的,甚至於傾儘所有,可是弟弟似乎做了一些讓老板娘傷心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我總算是知道你為什麼要來送死了,肯定是被自己心愛的人傷透了心吧?”
女鬼看著她默不作聲的模樣,心情竟詭異地平和下來,尾音裡又帶上了往常的嬌媚,像是一種平白無故的誘惑。
聽到“心愛的人”四個字,阮瑩的心裡又是一動,之前那個猜測變得更加強烈了。
不會真的是……姐弟骨科吧?
“可是啊,你們這種人雖然是可憐,卻也都是自私鬼,白眼狼!”
女鬼這話和老板娘的語氣十分相像。
或許,女鬼生前和老板娘是熟識的,甚至於關係很好,都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對方的說話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