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嘟滴嘟——
警車來去匆匆地接走了人和屍體。
屍體,顧名思義就是老板的屍體,至於人,則是老板娘和嫌疑犯——杜飛衡。
隻是所有玩家心頭都縈繞著一個疑慮:杜飛衡是怎麼成為嫌疑人的?
阮瑩卻隱隱猜到了,裴陌這次好像被人陰了一把。
於是,她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稱快,然後故意哪壺不提開哪壺地紮他的心。
“杜飛衡是怎麼搶走嫌疑犯的位置的?”
沒錯,眾所周知,隻要成為嫌疑犯,徹底離開了家人旅舍,接下去的靈異事件都與他無關了。
杜飛衡成功地利用外部力量逃離到了副本之外,隻要他安安分分的在警察局蹲個一天半的牢獄,就能躺贏通關了。
“杜飛衡當著警察和老板娘的麵把爆水管這件事描述成了:我和他二人分工,每個人分彆負責爆掉走到兩端的水管。當他走到走廊的那一頭時,與老板發生了爭執,失手殺了老板。沒過多久,我完成了爆水管的任務就過來質問他,怎麼還沒有乾完活,然後我們兩個人又把另一邊的水管爆掉了。”
裴陌的神態卻依然從容冷靜,似乎這件事對他來說毫無影響,一點也沒有被人坑了之後的憤怒和不甘。
“他和我簽下了遊戲的電子合同,所以我必須嚴格遵循合同上的內容辦事,也就是說,無論他對爆水管這件事做出怎樣的解釋,我都必須附和他,承認他的說法。”
“這也就意味著我成為了這件凶殺案的人證,既有人證物證,又有嫌疑人自己的口供,證據算是比較確鑿了,所以警方就直接可以把人帶走。”
“那你真是被他利用了個徹底啊。”阮瑩看向他的眼眸中含著笑意,幸災樂禍得十分明顯。
裴陌神情淡漠地看著她嘲諷自己,沒有答話。
於是,阮瑩就把他的態度理解為了自己嘲諷的力度還不夠大,便非常快樂的加大力度繼續紮心。
“本來,如果沒有他從中攪局的話,作為真正的殺人凶手,被警察帶離副本,躺贏通關的人可就是你了。”
她一邊說,一邊關注著裴陌的反應,果然見到他微微蹙眉,似乎是頗不認可。
“我估計他從敲響房門,想要和你談這筆生意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之後的一切了,所以才設下了這個局,把你套了進去。”
誰料到聽到這一番話,裴陌竟然輕笑了一聲:“是把我套進去了。”
阮瑩不由得頗為詫異。
據她對他粗淺的了解來看,裴陌是一個高冷,恃強自負,通關欲很強的人。這樣被人算計,他竟然不覺得被受打擊嗎?怎麼心態還如此良好,甚至語氣愉悅地承認了?
難道是……
她腦海中飛快地轉過千萬種念頭,聽從直覺地開始為杜飛衡點蠟了。
果然。
當留在現場采集照片和素材的警方逐一采訪旅舍裡的員工和訪客的時候,裴陌一反常態的主動說話了。
“我猜測作案動機是情殺。”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聚焦到了他身上。
“嫌疑人和我是朋友,據我所知,他有一個比她大將近10歲的戀人,維持了將近6年了,但是我們都沒有見過。我隻是偶爾聽他說過,他的愛人有一個結婚多年的丈夫,但是對他非常不好,非打即罵,經常施加暴力。”
聽到這裡,在場的兩位警察都在心中暗暗點頭。
據他們之前和老板娘以及員工的對話中搜集到的信息來看,老板確實有嚴重的家暴情況,這倒是和裴陌所說相互印證了。
“他家裡人反對這段戀情,不斷的打壓,因此他越來越消沉,情緒低落。”
“作為朋友,我就提議出門旅行,轉移一下注意力。結果當時消沉了幾天,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他忽然神采奕奕起來,當天晚上就定好了這家旅館的票。”
這段話聽上去真實可信,負責記錄的警察飛快地在紙上速記下關鍵字。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我就發現他和老板娘之間的互動有點不對勁,不僅僅是有曖昧,而且是那種久彆重逢後的矛盾和驚喜。”
“他對待天天的態度就更加奇怪了……於是我就想起他說他和那位情人已經在一起6年了,假如情人就是老板娘的話,天天……很可能是他和老板娘的孩子。”
說到這裡,裴陌停頓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神情嚴肅。
“所以我建議警方給天天做一個親子鑒定。”
空氣中沉默了一秒,每個人都若有所思。
警方麵目凝重的思考著整件案情,而剩下的玩家們就心思各異了。
“謝謝你的如實彙報,我們已經記下情況了。”
速記的警察整理完筆記,然後給自己的同事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一起站起身來。
“如果沒有更多的可以告知,我們就先走一步。”
“好。”
裴陌微微點頭。
於是,像是得到了一種無形的號令,所有的玩家和員工都站起來與兩位警察道彆。
阮瑩心中有一個想法隱隱成型,不過她也不急著去驗證。
因為,等不了多久,答案就會自動浮出水麵。
果然,不過過去了幾個小時,甚至還沒到晚飯的時間,電子腕表上的存活人數就減少一個。
阮瑩於是又去隔壁間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