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勃魯托斯的藍色外套玩家也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然而他的手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控製不住的攥緊匕首往白襯衫男身上刺了過去。
“啊!”
白襯衫男在最後關頭及時閃躲開了,匕首沒有刺到要害,但依然將他腋下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染紅了半邊衣服。
“你!”他憤怒的睜大了眼睛,可是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我要求改劇本!魔術師,我要改劇本的權限!”
他一直以來緊繃著的精神終於崩潰,一邊躲避著勃魯托斯的攻擊,一邊大聲喊叫。
而藍色外套玩家也一點痛苦的表情,他拚命的反抗舞台的控製卻依然不由自主的向他發起接連不斷的攻擊。
“很抱歉呢,你沒有權限改劇本。”
魔術師欣賞著他接近於絕望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他很樂意在為他遁入深淵的心靈掐滅最後一絲光亮。
“憑什麼?我不是已經根據你的要求拿糖果去挑撥那群小孩了嗎?”白襯衫男憤怒的嘶吼著。
“噢,但是你的挑逗並不成功呢,我並沒有因為你的努力而多收獲一個靈魂碎片,相應的你也就沒有資格改劇本。”
但是魔術師早上分明沒有說的這麼詳細!
白襯衫男咬著牙,看向魔術師的眼神幾欲把他撕碎,卻隻能麵對無可奈何的悲愴結局。
血水已經開始往他的腰裡浸染了,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
阮瑩看著他憔悴又絕望的模樣,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魔術棒,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糾纏住了,說不出的難受。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痛苦。”
魔術師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耳畔低低的響起,然而這笑卻像是淬了毒,惡劣的讓脾氣再好的人也忍不住心中憤怒。
阮瑩忽然覺得,他把戲份如此之少的角色留給自己,就是為了能在下半場和自己一起看戲,往她心上紮刀口。
她從進入遊戲的第一天,遇到孩童欺淩時起就知道白天的魔術師是一個喜歡看熱鬨,看殘酷廝殺,看他人痛苦的人。
但是她總覺得今天晚上的他有些不一樣,他好像……已經完全忽視了他原本所追求的重點,肆虐一般的挑撥這世間的一切。
假如他還抱著獻祭靈魂的期望的話,他應該不會主動將藍色外套玩家的靈魂釋放。這件事情一直讓阮瑩覺得很違和。
她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釋是,他已經放棄召魂行動了,所以故意把藍色外套玩家放出來,方便他弄點樂子消遣心情。
“明明你很想幫他們,但是你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是不是會讓你自責,讓你痛心,讓你不忍?”
他笑得越發開心肆意,一雙黑沉的眼眸直直的凝視著她。
確實如他所說。
阮瑩嘗試著想要上台緩解局麵,卻發現自己根本挪動不了腳步。而聯想起之前的經曆,她知道自己上台了也沒有用,一樣會被舞台力量所控製,無法做出任何自主的行為。
“你能幫幫他們嗎?”
大腦飛速的運轉著,她在片刻間產生的龐大方案中果斷地做出了決策。
“如果你答應給他們儘可能多的幫助,我就把魔術棒還給你。”
魔術師的神色不由自主的一頓,那如同深淵一般黑沉陰狠的眸色出現了刹那的空白。
他的神色不由自主的複雜起來,裡麵摻雜著太多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如果我幫助他們,你就會把魔術棒還給我?”
他看了她半晌,忽而嗤笑了一聲。
“你想好了?一旦這樣做,你自己就再無退路了。”
“我想好了。”阮瑩沒有因為他神色間顯而易見的嘲諷而動搖,依舊坦然的微笑著,“隻要你能儘可能的幫助他們。”
她再一次強調了儘可能三個字。
“好,我答應你。”
魔術師的神色忽然放鬆下來,懶洋洋的答應了,看著她的目光像在看一隻可憐又可恨的溫柔羊羔。
“給我吧。”
於是阮瑩便把自己用拍立得複製的那個魔法棒拿了出來,半握著遞到魔術師麵前,卻沒有鬆手。
他自然看出了她的意思,於是將目光轉向舞台上躲的滿場亂竄的白衣襯衫男和手舉匕首追殺他的藍色外套玩家,左手翻轉,憑空握住了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魔術棒。
他果然可以同時製造出多個魔術棒。阮瑩想起了他威脅自己時說的話。
既然這樣他又為什麼一定需要自己把魔術棒還給他呢?
“接住了,裘利斯凱撒!”
魔術師抬手黑色的魔術棒在空中劃出一道悠悠弧線,以美妙絕倫的姿勢降落在了舞台上,像天神降落到人間的魔法。
與此同時,他伸手握住了阮瑩的魔術棒,她也就配合著鬆了手。
白色襯衫男聽到呼喊轉過頭來,在目光觸及到魔術棒的一刹那,他那死灰般的眼睛裡,忽然又閃起亮光,然後不顧一切的撲上前去,將它抱在懷裡。
因為用力過猛,身體失去了平衡,他在接到魔術棒後摔在了地上打了兩個滾。
“很好,那麼我將告訴你這個舞台的規則:”
魔術師緩緩的開口,他的音量不響,卻通過舞台中央的法陣傳遍了大廳中的每個角落,聲音和舞台之間留布的光澤共起伏,宛如來自舞台的宣告。
“每個角色背後都有兩種命運,這兩種命運分彆屬於兩個不同的劇本,那麼現在,告訴我,你想要改變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