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
魔術師的目光中的情緒暗淡了下來,隱入了那瘋狂與偏執之中,宛如清月映入深潭所帶來的最後一絲柔波。
假如她也是這樣想……他恍然間覺得,自己當初如果早點知道這個道理,或許也有一絲釋懷的可能。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他已然步入了深淵,萬劫不複。
“很好,既然你不會後悔,那就好好享受這最後的狂歡吧。”
阮瑩聽到他的聲音響起時,正巧看見台上的黑框眼鏡玩家被白色襯衫玩家的攻擊命中,鮮血迸發而出。
她不由的心中發緊,剛想說什麼卻看到魔術師一揚手往台上又扔了兩根魔術棒。
“很好,我儘職敬業的表演家們,現在我將給你們一點輔助,讓這場表演更加精彩。”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藍色外套玩家和黑框眼鏡男,還是前後接住了魔術棒。
“你們可以儘情的用它來指揮氣球們,讓它們做你們戰鬥中的千軍萬馬。”
這時候的黑框眼鏡男已在戰鬥中落到了下風,因此他拿起魔術棒就立刻揮舞起來,迫不及待的用意念操控氣球。
阮瑩感受到自己的魔術棒裡迸發出一股躁動的恨意,與此同時觀眾席上的氣球們一陣歡呼,前赴後繼的紛紛湧上台,簇擁在黑框眼鏡男的腳邊。
“去吧,攻擊他!”
他頓時萬分得意,囂張的揮舞起魔術棒來。
“你這種人渣真讓人開了眼!”
白色襯衫玩家看見他這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忍不住啐了一口。
“我呸,你以為你多高尚?還不是為了自己能活下來就讓我去死?”
在氣球排山倒海般的攻擊之下,白色襯衫玩家哪怕擁有防禦型機甲,也被一個不慎撞倒在地,翻滾了好幾圈。
他死死抱緊了手中的魔術棒,也用意念開始召喚氣球。
於是又有一批氣球登上了舞台,加入混戰中和黑框眼鏡男指揮的氣球激烈的廝殺起來。
藍色外套玩家眼見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也召喚了一批氣球,在自己身前堆了一圈以示防護,目光中隱隱有無奈和悲痛的神色。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阮瑩很清楚這一點。如果放任劇情繼續上演的話,三個人裡麵至少傷亡兩個,而最後剩下的那一個也很有可能和她產生利益衝突,從而繼續廝殺。
可是,眼前的情況似乎是無解的。
舞台上的三人已然落入陷阱無法自救,除非她以一己之力……
阮瑩沉下心,迅速回想著進入大廳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
按照魔術師的說法分析,每個人都擁有兩個命運,而魔術棒的作用是按照施法者的意願,改變另一個與施法者命運相關之人的命運……所以這個問題本質上是一種囚徒困境!
在囚徒困境中存在兩種最佳結局,第一種是個人最優,第二種是團隊最優。團隊最優結局一旦達成,每個人都必然會分到最理想的結局。
可惜的是,大部分團隊都缺乏信任,每個人都將自己的利益視為至上,選擇個人最優解決,從而加合起來達成團隊較差結局。
那麼眼前的情況是……如果每個人都選擇個人最優結局,也就是讓自己活下來的結局,那麼必然會遭到命運中所對應的另一方的反抗。而人物的命運是動態的,最後到底誰能活下來,劇本會變成什麼樣子完全說不準。
說不定這樣還能達成團隊最差結局——四個人都死亡。
至於團隊最佳結局……阮瑩相信一定是有的。沒有能改變命運的魔術棒,就按本來的劇本演下去,結局是兩死兩活,如果在擁有了魔術棒的情況下團隊所能達成的最好結局還是兩死兩活的話,那麼遊戲設置的這個環節就沒有意義了。
假如不是因為她打出了支線劇情,這個副本隻是一個比較簡單的新人本而已,應該不會難到這種程度。
所以……最優結局可能是全員存活嗎?
要想在兩死兩活中破開缺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直接開口改變他人的結局。
是的,這個副本之所以結局模糊,就是因為劇本無法明確!魔術棒隻能改變彆人的命運。如果施法者提出的要求是“讓我活著”,那麼魔術棒做出的改變就是根據這條祈禱的推理,是模糊而可以改變的。但如果施法者提出的要求是“讓他活著”,那麼魔術棒就可以直接改變“他”的命運,讓“他”確定活下來了。
想通了關鍵後,阮瑩開始在腦海中迅速的規劃無數種可能性。
電光火石的一瞬之後。
她忽然間飛奔上了舞台,當足尖觸到喉嚨部的那一刹那,她雙手握緊魔術棒,口中虔誠的祈願。
“我的願望是——”
“讓勃魯托斯活下來。”
這溫柔甜美卻擲地有聲的聲音,讓整個大廳都為之寂靜了一瞬。
藍色外套玩家錯愕的看相阮瑩,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魔術師似乎被著突如其來的變故氣到了,陰鬱的表情中,難得出現了一絲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