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不到半分鐘,阮瑩便開始感到氣喘連連,雙腿發軟,幾乎要支撐不下去了。
她發誓,但凡再多跑個半分鐘,那麼還不等喪屍追上來,她就會累死在這裡。
好在就在她臨近崩潰的時候,她驟然間看見前麵似乎有微弱的光亮。
“有白光!”
其中一個玩家叫了出來,這句話在神經緊繃的眾人間響開,儼然成了驢子前麵的那根胡蘿卜,瞬間就誘使大家發了瘋一樣的往前撲去。阮瑩的爆發力不夠強,一下子又成了隊伍最後的人。
前麵似乎是一扇鐵門,鐵門中間鏤空成一條一條的,如同柵欄一般,那日光就是從空隙中滲透進來的。
隻聽得哐當一聲響,最先衝到門前的肌肉男猛錘了一下鐵門,直震得門前後晃蕩。
“操!”他破口罵了一句,發現這道鐵門用蠻力根本打不開。
“鎖了嗎?”跟在後麵的綠色風衣女玩家用手電筒照了一下門鎖的地方。
“給我讓開。”她被煙灰色外套玩家推了一把,有些踉蹌的往旁邊退了一步。
她正要挑眉責問,卻看見那位灰色外套玩家手中憑空幻化出一把鑰匙,連看也不看,就飛速往門鎖的洞眼裡麵懟,動作自然又熟練。
下一秒,剛剛在肌肉男的撞擊麵前還屹立不動的鐵門,就被輕而易舉地推開了。
“不早說你的道具可以開門……”綠色風衣女子低聲嘟囔一句,對那煙灰色外套玩家揚起一個笑容,態度明顯由敵意轉向了親善,甚至還帶著幾分故意接近的討好。
守在門前的肌肉猛男剛想把門推得更大一點,方便自己出去,誰料卻被煙灰外套玩家伸手攔住了:“想要出去可以,但是——”
“前麵快點,喪屍要過來了!”中間有個玩家高聲叫嚷道,“我對我丟出去的土刺很清楚,它早就過了效用時長,已經消失了,你們對自己的技能能拖住他多久難道沒點數嗎?”
眾玩家不由的都微微蹙眉,看向那煙灰色外套玩家的目光變得冰冷凶惡起來。
“咚,咚,咚……”
這聲音越來越近,像在每個人心尖上踩下一個又一個重重的腳印,而這腳印便近的速度簡直快得令人膽寒。
眾人不約而同的轉頭,隻見喪屍已來到了最後一個拐角處,那斷了一半掛在外麵蕩悠悠胳膊已經跨過了拐角展露在了眾人眼前。
——然後是那顆讓人作嘔的頭顱。
“tmd,他追來了!”
“烏鴉嘴!”
“開門啊!!”
這一回煙灰色外套玩家再也顧不得什麼趁機撈一筆了,打開門就往外麵衝,速度堪比亞洲短跑冠軍。
那肌肉猛男是第二個衝出去的,他擠占門口位置時還推了一把粉紅襯衫男,讓他忍不住一歪身子往後退,踩到了綠色風衣女玩家的腳。
然而他們兩人都想儘快穩住身形,再去搶占逃生的先機,於是幾乎在同時推向對方,罰讓兩個人推向糾纏成一團,誰也離不了身。
喪屍更近了,它的腳步踏在深重的地麵上,每一步都能揚起一陣灰塵,更不論他身上還掛著在發黴的貨物堆裡鑽來鑽去時粘上的蜘蛛網,簡直像一個行走的灰塵堆。
阮瑩隻得在百忙之中拿出口罩戴上,然後蜷縮成一團縮在門旁的牆角,久違的體驗了一把鹹魚劃水。
她知道體力問題是自己最大的弱勢,也就不去湊這個熱鬨和大家搶門了,否則結果很有可能是門沒搶到,她反而在推搡中受了傷,得不償失。
而在這短短的一瞬之間,大部分玩家都光速逃向了門外,不見蹤跡。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室內就隻剩下阮瑩和剛才因為糾纏而落敗的粉襯衫和綠風衣。
綠風衣女玩家似乎是崴到腳了,雖然手中抓著門把手,但腳上邁步的動作慢了一拍,還是沒搶過粉襯衫男。
在粉襯衫男搶步逃出門外的刹那,阮瑩從門邊的角落站了起來,伸手去扶綠色風衣女玩家鬆開的門把手。
然而卻落了個空!
那粉色風衣女玩家抓住鐵門靠外那一邊的把手,非常用力的往身後一甩,同時大拇指重重的扣下去按下了反瑣的按鈕。
不好!
阮瑩立刻反應了過來,伸手去拉門。
然而她最終還是慢了一點點,隻聽得“砰”的一聲,地麵微震,鐵門被狠狠的關上了。
在綠色風衣女玩家轉過身子的時候,她不小心和阮瑩的視線相處,隨即心虛的閉了閉眼。
她也是身經百戰的老手了,其實很少對這種出於自己利益而坑害隊友的事情感到愧疚,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旦這個對象變成了眼前的漂亮少女,她就會覺得心裡難受,好像辜負了什麼不應該被辜負的人一樣。
阮瑩自然也看出來了,那綠色風衣女玩家因為崴了腳跑不遠,害怕把自己也放出來之後,喪屍會砸鐵門追出來,那樣的話第一個被追上的一定是崴了腳的她。
而現在,隻要她把自己和喪屍全都關在這個倉庫裡,喪屍就會優先對付自己,短時間內不會再破壞鐵門衝出去追她,她就可以逃離危險了。
雖然這做法喪儘天良,但不得不說確實是種好算計……
而阮瑩已經沒有時間去譴責她的缺德行為了,因為喪屍與她的距離正在極劇縮短。
還有十五米,而以喪屍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