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婚先孕,全村男人誰也不肯承認自己是孩子的爸爸,於是她就被自己的父親趕出家門,成為了遭人唾罵的過街老鼠。最後她也不知道是在哪個荒郊野嶺生下了孩子,或是流了產,誰也不知道。”
聽到這裡不知為何阮瑩心中竟然湧起了一種強烈的酸楚和憤怒,仿佛故事中的女子和她有無比深切的關係,讓她在聽到這些語句時感到了一種徹骨之痛。
這種感情來源莫名卻強烈到無法忽視,她拚命的用理智壓下去,穩住微顫的嗓音問道:“也就是說,在發生這件事之前,邪神隻是一個普通人類?”
“是的。也許是這一係列遭遇,讓她心中的怨念被激發了出來,她後來不知道從哪裡獲得了莫大的能量,成為了人人害怕的邪神。”
看到阮瑩有些費解的目光,愛爾法先生歎了一口氣。
“雖然我們至今都不知道邪神是怎麼獲得神格的,後來也再也沒有人複刻過她的成功,但是我依然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
“畢竟這裡就是一個充斥著神秘力量的地方,我們所恐懼的事情已經告訴了我們這一點,不是嗎?”
“愛爾法先生!”門外突如其來的呼喊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請您快開門!”
聽到青年焦急的聲音,愛爾法臉色微變,連忙踱步到了門前,伸手轉開旋柄。
“山村裡有女人要生產了!安德勒今天不在家,隻能麻煩您和我去一趟。”
“好的,我馬上就去。”愛爾法老先生從旁邊的掛櫥上拿起外套披在身上,然後急匆匆地跟著他走了,隨著背影留下一句歉意,“抱歉,我們下次再聊。”
“沒關係的。”阮瑩站起身子,禮貌的和他揮手道彆,然後也跟著他出了屋子,順手幫他把門關上。
屋主人都不在了,她自然也不能繼續待在阿爾法先生的家裡。
阮瑩站在廣闊而蒼涼的天地之間,左右眺望,滿目儘是遠古而陳舊的落魄的人跡,除了阿爾法先生和青年的背影以外,再也看不到第三個人。
直到這時,她才深切的感受到這所謂“勇者居住地”的荒涼。
四周考察一番之後,阮瑩回到了自己屋子門前,終於首次推開了門。
塵土飛揚,一股陰冷的潮氣直襲過來,嗆得人想咳嗽。
待到塵埃落定之後,她定睛細看,果然見到屋裡的一切都已破舊不堪,隨處可見蜘蛛網和紮堆的灰塵。
在蒙塵的輪廓裡,依稀可辨的是幾個大櫃櫥,一套書桌和書架,旁邊還有一張圓桌,低矮的茶幾,以及通往裡間的門。
室內的空間很大,家具也很多樣,可以想見當時住在這裡的應該是地位比較顯赫的人。
這樣的屋子打掃起來真是大工程。
阮瑩歎了一口氣,然後認命的撿起角落裡的清潔工具,跑到外麵抖了抖灰,然後拿著水桶想去井裡打了幾口水上來以便清潔屋子。
隻是當她把水桶放下去的時候,卻感覺桶底觸碰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然後又被撞開去了,碰到了井的石壁,發出了沉悶的回響。
那是什麼東西?
阮瑩心裡一跳。
她屏息凝神,慢慢地調整繩索的長短,讓木桶不斷地觸碰那東西。
感覺它的形狀四四方方的,而且浮在水麵……似乎不止一樣東西,它們相互之間還在碰撞……
她耐心的調整著桶的角度,一點點的把那些東西打撈了起來。
那是一些粗糙的木板,因為常年被水浸泡,而顯得有些虛浮。
阮瑩把它們放在陽光底下,想要曬曬乾,卻在光亮處一眼看見了上麵竟然寫有黑色的字跡,似乎是用黑炭塗抹上去的。
但是黑炭塗抹而成的東西怎麼可能經過水的浸泡之後還能清晰的保留呢?這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不可思議!
聯想到村莊裡種種反常食的現象,阮瑩心裡忽然一動,伸手拿起一塊鋒利的石頭試圖將某個字劃花。
那個字所在的木板果然被石頭劃空了一塊,連帶著字也都劃花了,但神奇的是當阮瑩停止破壞行為之後,那一塊被破壞的地方又立刻複原成了最開始的模樣,字跡依舊清晰完整。
果然,這個村莊裡有某種力量在故意維護著一些奇怪的現象。
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呢?
阮瑩忽然覺得一陣頭疼,像是有什麼回憶,要從腦海深處撕裂開縫隙往外逃出來一樣。
她連忙閉了閉眼睛,然後強迫自己專注於木板上的字跡,那上麵用古老的符號寫著——
[anuy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她所犯下的並不是偷嘗禁果的□□之罪,而是企圖破壞我們的規則,將所有人都置於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