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要緊。”
李洛書暴戾的情緒這才收住腳。
“你這邊我這邊!”
“憑什麼,你為什麼不這邊我那邊!”
“那你這邊?”
“我還是那邊吧!”
兩人分頭行動。
*
如一陣疾風驟雨掀過長廊儘頭。
男人來到手術室門外。
“薄爺?”
“人呢?”
兩個體型壯碩的手下不明所以,薄爺這股懊惱之火從何而來。
“已經在裡麵了!”
“開門!”
“薄爺?”手下猶豫:“這個時候手術已經進行到關鍵,說不定肚子剖開腎已經取出了來,這時候闖進去打擾了醫生手術,更可能會導致兩敗俱傷。”
裡麵手術進行到關鍵時刻,貿然被打擾,後果不堪設想,甚至可能兩個都保不住。
“啊!”
男人一拳砸在白花花的牆壁上,宛若野獸嘶鳴。
兩個保鏢恨不得縮地走。
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第一次見到薄爺露出這種無可奈何又自責懊惱的神情。
他一貫高傲目中無人。
就像古時代的君王殺伐果決,殺個人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他是尊貴的。
做什麼都遊刃有餘運籌帷幄,誰都算計在內。
天下間,仿佛就沒有能令他動容的東西。
第一件看到這幅表情。
悔恨自責,似乎丟了全世界。
倆彪形大漢連話氣都不敢喘。
薄爺頹廢在牆壁上,桀驁背脊彎折,最尊貴的寶貝被他親手扼殺在裡麵。
他就是千刀萬剮也難辭其咎。
薄爺心口疼得無以複加。
猩紅的眼眸死死盯著手術室,有機質能穿過門上的玻璃看到裡麵剖腹取腎臟縫補的畫麵。
每一幀都深深刺疼他的最敏感神經。
疼啊!
他揪著胸口,疼得滿目瘡痍生不如死。
恨不得把命給獻祭出去。
裡麵的手術燈亮起的每一秒都是最煎熬。
血拳在牆壁上留下一個碩大的印記。
保鏢不動聲色移開兩步遠。
其實他們巴不得插上兩根小翅膀飛走了。
也比留在這裡好。
薄爺的戾氣。
那是帝王一怒血流千裡。
他們開始同情裡麵做手術的人了。
又著實不懂,是薄爺下的命令換腎臟。
誰能想到做事一向從容果決的薄爺後悔了!
這暗示著裡麵的人會倒血黴。
為裡麵的兄弟們默哀一百遍,焚香點蠟。
視線掠下,薄爺的另一隻手被什麼紮穿了。
保鏢兩個麵麵相覷。
到底要不要提醒?
四隻眼睛對望一眼,你去,還是你去?
算了,當沒看到吧!
兩人默契彆開目光,權當沒看見。
那麼深的箭弩穿過手心到手背。
尖銳的刺泛起血紅的冷光。
嘀嘀嘀~
男人從手心到手指染紅整隻手的血液滴淌到地板上。
地麵須臾氤氳一大片血紅。
地板是白色。
血液是紅色。
純粹的白,妖異的紅。
兩者交融,如同開滿漫山遍野的地獄曼陀羅。
四周是刺鼻的血腥味兒,濃鬱地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