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你剛剛說把十字架送給我,這多不好意思。”
廖文傑將十字架揣進口袋,搖頭道:“無功不受祿,我怎麼能白拿你的東西……哦,消滅了兩個吸血鬼,那沒事了,我安心收下了。”
院長:(?益?)
還真能!
……
半小時後,秋生帶著村長來到修道院,同行的還有十來個推著板車的村民。
修女們穿著睡衣,不好意思見人,紛紛躲進了休息室。
眾人將柴火搬下,再倒上火油,最後推翻周邊的木材,以防火勢蔓延出去。
事罷,廖文傑守住大門,秋生守住屋後位置,九叔讓眾人退遠點,抖燃手中黃符,扔在了柴火上。
劈啪作響之間,火光閃爍,熊熊而起,宿舍屋頂壓蓋不住,黑煙竄騰直升天空。
火海裡,兩個吸血鬼怒吼連連,不甘等死,決心放手一搏。
嘭!
木牆坍塌,言神父用床單包住安娜,一躍跳出數米之高的火牆。
村民們嚇得大呼小叫,村長更是捂著心臟,好懸一口氣沒吊上來。
接觸到陽光,言神父全身上下白煙炸裂,口中不住痛苦嘶吼,沒等到跑出兩步,便一頭栽倒在地。
崩碎炸裂聲接連不斷,言神父死死壓住床單,直到身軀一點點化作灰燼,才無力垂下了頭顱。
安娜掀開床單,抱住言神父僅存的身軀,與其共浴陽光。劇痛之下嘶吼連連,望向眾人的眼神猙獰惡毒,充滿仇恨,似是在下著什麼詛咒。
不過幾個呼吸,白煙散去,兩捧飛灰在地麵融為一處,無法分清彼此。
“……”xn
村民們麵麵相覷,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雖然沒看懂,但肯定是鬼,正常人哪有被太陽曬成灰的。
在村長的指揮下,一群人開始打水滅火,忙得灰頭土臉。
廖文傑站在原地緊皺眉頭,女吸血鬼的眼神太過刻骨銘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
“怎麼,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廖文傑聞言一看,問話的人是九叔,歎了口氣道:“十惡不赦就誇張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吸血鬼以吸食鮮血為生,考慮到她們倆的傳染性,放了隻會後患無窮,可是……”
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比起之前遇到過的厲鬼,這兩個吸血鬼甘願為愛殉情,加分項太多,硬要廖文傑說他們死有餘辜,真有些說不出口。
“九叔,你怎麼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廖文傑眉頭一挑:“難道你……不懂愛?”
“彆說傻話,我隻是見多了,沒什麼感觸而已。”
九叔搖了搖頭:“我年輕的時候不止一次遇到過類似他們的鬼物,心慈手軟的結果卻不怎麼理想,我理解他們,他們卻不理解我……”
什麼事,什麼結果,九叔不願意提,看其複雜神色,廖文傑也沒多嘴。
可能和單身有關,這傷疤他就不揭了。
“我們做道士的,斬妖除魔的時候難免會遇到一些糟心事,想要無愧於心,太難了。”
九叔拍拍廖文傑的肩膀,告誡道:“你心有愧疚,這是好事,但愧疚歸愧疚,該下手的時候決不能心軟。”
“聖人尚有過錯,更何況是我們這些在紅塵中苦苦掙紮的道士,多修陽善,多積陰德,這是天道也是人道,不會錯的。”
“呃,大道理我懂,不過……”
“道就是路,光說沒用,光看也沒用,多走走你就懂了。”
“好吧。”
……
當晚,九叔被村長盛情相邀,他推辭再三,沒能比過村長臂力無雙,在其家中好酒好菜喝了個一醉方休。
這次是真醉了,當然也可能是假的,什麼時候醉,什麼時候不醉,恐怕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第二天天明,三人趕著馬車返回任家莊,半路,廖文傑直接跳下車。
“九叔,你說得對,光說沒用,光看也沒用,要多走走才行。”
“阿傑,我不是讓你下車走路。”
“九叔,你這笑話有點冷啊!”
廖文傑抬手抱了抱拳:“九叔、秋生,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來日方長,我們後會有期。四目道兄和文才那邊麻煩你轉告一聲,沒有當麵道彆,希望他們不要介意。”
“傑哥,你這就走了?”
秋生很是詫異,怪突然的,急忙挽留道:“不差這點時間,要不先回去,吃過飯再走不遲。”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改天再聚,改天再吃。”
廖文傑笑了笑,轉頭對九叔說道:“對了,九叔,我放義莊那些錢,麻煩你換成木材和石料給修道院送過去,我拿了院長的好處,不回點東西,心裡過意不去。另外告訴她,務必把修道院的院牆修高一點,指不定哪天我心血來潮就翻進去了。”
說完,廖文傑擺擺手,轉身朝山林小路走去。
“傑哥,那條路不對!傑哥,你聽見沒啊?”
“不用喊了,他有他的路,他覺得沒走錯就行了。”
九叔望著廖文傑離去的背影,暗道度多保重,直到看不見了,才趕著馬車朝任家莊駛去。
……
義莊。
九叔一進門就看到院子裡多了一頭狼,拴在飯堂門口,麵前擺了個狗食盆。
惡狼齜牙咧嘴,野性難馴,看誰都想咬一口,嚇的工人們不敢靠近。
“文才,家裡怎麼回事,哪來的狼?”
“師父,你回來啦。”
文才端著碗從飯堂走出,繞開惡狼來到九叔身邊,解釋道:“師叔昨晚趕屍回來,現在還沒睡醒,這頭狼是他在山裡抓的,說是送給傑哥耍耍。”
“原來如此。”
九叔擠擠眼,四目有心了,可惜又來晚一步,廖文傑已經走了。
“怎麼了,師父?”
“沒什麼,去屋裡把我藤條拿來,拿大的,就是經常打你和秋生的那條。這條狗一看就欠收拾,我要好好教訓它一下,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規矩。”
九叔淡淡一笑:“二黑沒了,以後牆角歸它,嗯……就叫它四黑好了。”
“師父,不應該是三黑嗎?”
文才扒了口飯,嘀咕著二之後應該是三,這道題師父沒算對。
心太大,飯太香,他完全沒注意到九叔話裡的意思。
“怎麼,你見過大黑?”
“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