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推開廖文傑遞來的糕點,表示粗人一個,吃了精細玩意兒隻會反胃。
說罷,一壇星光美酒開封,噸噸噸便豪飲了起來。
“一大早就空腹喝酒,燕大俠也不怕喝壞了腸胃?”
“那是彆家酒水,你帶來的美酒什麼情況,你心裡沒點數嗎?”
燕赤霞反問一句,一點也不給陸地神仙麵子,彆說陸地神仙,天王老子來了,他也是這副脾氣,看不慣就滾蛋,省得耽誤他醉生夢死。
“話雖如此,但凡事都講一個度,照你這種喝法,不醉死也得淹死。”
“求之不得。”
燕赤霞抬手捋下胡子上的酒水,放在嘴裡咂了咂:“你一不去找崔鴻漸敘舊,二不去尚書府談情說愛,來找我這個糟老道做什麼?”
“要變天了。”
“什麼?”
燕赤霞沒聽明白,有廖文傑這尊陸地神仙在,誰敢變天,皇帝老兒嗎?
可笑不自量,一巴掌過去讓他變成先帝。
昨天比劃了幾招,燕赤霞深受挫折,心裡比誰都清楚,除非廖文傑自己願意,否則沒人能在他麵前蹦躂。
縱然是當年的黑山老妖、樹妖姥姥、普渡慈航複活,三頭大妖聯手,也都是廖文傑一巴掌的事兒。
這人間雖不太平,但已不敗了!
“時間到了,燕大俠彆喝了,咱們去辦正事吧?”
“能彆打啞謎嗎?”
“那就不打啞謎,我們去賺大功德。”
廖文傑笑著將酒壇移開,抬手搭在燕赤霞肩上,帶其消失在原地。
……
皇宮。
深宮大院,皇家氣派威嚴,隱有龍氣鎮壓,驅散灰蒙霧氣無法靠近。
皇帝須發皆白,一身黃袍臥床,頭上還裹著一條黃巾,床側位置,幾名老臣跪伏,看架勢,是要傳遺詔,立下繼承皇位的皇子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門外幾位皇子來回踱步,更有人偷偷和侍衛、宦官眉來眼去,一旦時機不對,便學趙高和胡亥的先進事跡。
有一說一,這些皇子挺有自知之明,紛紛自比胡亥,無人敢稱扶蘇,感覺自己這把應該是穩了。
再說龍床之上,皇帝臨死前還在糾結該傳位給誰。
他那幾個兒子各方各麵都很爛,爛得無比均勻,爛到無可救藥,以至於他們再爛一點,都不會顯得很突兀,而是給人一種他們本就該這麼爛的感覺。
有時,皇帝自己都會拍案叫絕,驚歎自家不成器的兒子們爛到了無懈可擊,爛出了前無古人的境界。
但凡裡麵有個在比爛情況下稍顯出色,太子之位早就定了,也不至於拖到臨死都在糾結。
可惜,這些皇子沒有出色,人均突出一個‘色’字,唯獨在傳宗接代上是把好手。
“幾位愛卿,朕……你們照舊拿個主意吧。”
“……”xn
傅天仇等人聞言紛紛搖頭,位極人臣很有自知之明,皇帝說這種話,千萬不能當真,哪怕他發自內心,也要當假的來聽。
“唉,朕執政多年,天災人禍不斷,內憂外患,國力一日不如一日,更有大妖禍亂朝綱,害文武百官性命……”
皇帝喃喃自語:“人說‘天降大災,聖賢不明’,人間疾苦是天子不仁所致,朕雖不是什麼守成之君,但日夜操勞姑且也算勤勉,現在朕算是想明白了,連兒子都教不好,果真是昏君一個。”
“陛下糊塗啊!”
“陛下英明神武、文治無雙,是千古難尋的中興之主,是臣等無能,累及陛下蒙了不白之冤。”
“……”
幾名老臣淚眼汪汪,以頭搶地,一個勁兒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可惜,朕的時間真的不多了,若是老天爺再寬限幾年,等那幾個皇孫長大成人,或許這江山又能延續百年……”
“萬載神朝,萬邦來朝,百年不過彈指,陛下又說糊塗話了。”
“是啊,陛下,你身體有恙,不如休息片刻,臣等在此地等等便是。”
“嗬嗬,咳咳咳———”
皇帝笑著笑著,劇烈咳嗽起來,邊上老太監雙手捧上前,沒接到黃痰,卻接到了一口汙血,當即嚇得臉色灰白。
“朕的身體,朕比誰都清楚,隻恨那普渡慈航,壞了朕的滿朝文武,壞了朕的身子和這天下的根基。”皇帝言辭激烈,臉色突然潮紅,到了回光返照的時候。
“陛下,當年誅殺普渡慈航的仙長,有一位在京師之外,另一位昨夜到我府上,何不傳他們二人前來,或許有靈丹妙藥能為陛下延上百年。”傅天仇進言道。
“傅大人,陛下萬歲至尊,隻延壽百年,你是在詛咒陛下嗎?”
“……”
傅天仇白眼一翻,都啥時候了,能不鬥嗎?
“靈丹妙藥朕吃太多了,那些修士一個比一個壞,不是妖確實妖人,朕不會……”
“貧道見過陛下!”
一道聲音打斷皇帝,眾人心頭大駭,尋聲朝身後看去,驚愕宮廷森嚴戒備之地,竟有人成功潛了進來。
其中,傅天仇最為驚愕,來者一個麵帶笑意,一個麵帶懵逼,不是廖文傑和燕赤霞,還能是誰。
“大膽!”
老太監怒斥揮手,喝道:“來人,將這兩……”
“嗯?!”
廖文傑笑著一眼看去,老太監當即眼中紅光一閃,木愣愣立在原地。
朱門撞開,一眾大內高手衝入,圍住了廖文傑和燕赤霞。
“來得好!”
老天年拈起蘭花指:“陛下有旨,給兩位仙長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