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中的鬼當然是不服氣的!
張楨冷冷一眼,沒管這些鬼,說完後直接召出眉心的城隍官印,對著一臉驚慌想求饒的泥鬼壓了上去,隨著一聲慘叫,泥鬼身上香火印跡開始潰散,醜陋的本體都矮小了許多。
眾鬼被嚇了一跳,這位城隍大人的法力怎麼突然高了這麼多!
一眾鬼心頭陡然清明,代理城隍也是城隍啊,削幾個小鬼,綽綽有餘。在場唯一有恃無恐的怕是隻有兩個判官大人。
哪知兩位判官同樣很忌憚地看著張楨。
還是同樣的問題,這位城隍突然高出來的法力從哪裡來的?
“來人,腰斬。”
廟中一眾鬼都不曾動,看著淒慘嚎叫的廟鬼忽然兔死狐悲起來。
張楨故意問道:“莫非是覺得本城隍定得輕了?那不如判個打散靈智,投入餓鬼道?”
文、武判官眉頭一跳,張楨這話是說泥鬼呢?還是說他們這些收受賄賂的?立馬反對道:“不可!”
張楨並不退步,再次反問道:“難不成投入餓鬼道也輕了?”
文判官看了一眼張楨,見她真的沒有玩笑的意思,顧不得再沉溺心中的情緒,左右以後有的是時間和這位代理城隍過招。
他按下不滿,轉頭立馬嗬罵眾鬼道:“愣著乾嘛,還不快將人拉下去腰斬,隨後發配鴉鳴國為聻。”
並對著不服氣的武判官趙勝使了使眼色,二人領頭在前拜道:“是,我等謹遵城隍大人教誨,以後必不敢再犯。”
張楨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左右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個開始,於是便沒有反對文判官將泥鬼發配鴉鳴國為聻的話。
顯然,文判官的話比她這個城隍管用,立馬就有鬼動了起來。
看到此處的張楨,已經打算明天晚上先去拜訪一下宋燾這個正主了。這滿廟的鬼,敢作奸犯科的,她要是都給他一劍斬了,不知宋兄有沒有意見?
而且她需要宋燾給她背書!
“回稟城隍大人,泥鬼已經腰斬。”尚青上前來打斷張楨沉思,回稟道。
張楨疲累地按了按眉心,“今夜不是還有一個道人要定功過嗎,趕緊提上來。”
“回大人,那道人在人間作惡多端,已經枷在城隍廟外多時了。”尚青看著年輕的城隍大人,在心中歎了口氣,這位城隍大人倒真是個好官,可惜,得位不正,不能服眾。
再次相見,被押上來的卜卦道人沒想到會是如此情形,張楨是高高在坐的城隍,他是等著被發落的魚俎。
“我可是等候多時了,道長應該沒有忘記我吧?”張楨看著卜卦道人,似笑非笑問道。
同時心中有一股殺氣縈繞。
卜卦道人本名付金,名副其實的妖道,禍亂凡人,殘害陰魂,這一切都要從他撿到一張薄薄布絹開始說起。
付金也很硬氣,心道難怪他最近連連走黴運,原來是礙了城隍大人的眼,於是怒喝道:“張秀才,你待要怎樣!”
張楨頓時涼颼颼地笑了笑,這妖道哪來的這般理直氣壯?乍然一聽,好似她張楨才是十惡不赦的那一個。
她今日連翻怒氣上頭,實在是沒力氣再和道人糾纏,直接判道:“來人啊,將付金拉下去腰斬。”
左右人間官府也是判的付金妖道腰斬,她就不改了,再斬他一次就是!
立馬有兩個隸鬼上來捆住付金,在付金的叫罵聲中,拿刀將他黑漆漆的魂體截為兩半,慘叫聲再次在城隍廟響起,聽著令人滲得慌。
“城隍大人,付金是否壓往鴉鳴國為聻?”兩個隸鬼殺完鬼,在下麵請示道。
張楨搖頭,眉宇間透著股淡淡肅殺之氣,冷冷道:“這妖道做人的時候就能殘害鬼,為聻豈不是要翻天,普通鬼哪裡是他的對手,他要是乘機吞噬陰魂,日後豈不是要為禍一方。”
“揚滅惡氣,消散形體。”
這句話翻譯一下就是:魂飛魄散。
兩個隸鬼立馬喚來廟中長須鬼,讓他們各自拿起一柄陰氣森森的長扇對著付金的鬼屍開始扇。
城隍廟中又一道短促慘叫響起,頃刻間,付金的陰魂化為黑煙,消失不見。
張楨見今日的事暫時告一段落,找來文判官,開口道:“廟鬼的位置空缺了出來,還請文判官大人找人寫個告示,咱們城隍廟招鬼吏。”
“對了,這次多招幾個,廟中可堪用的鬼口實在是少了些。”
孫琪心中一跳,多招幾個,張楨這是什麼意思?今日發生的事,沒法不讓他多想。
而張楨的打算也沒想瞞著人,既然廟中的鬼不聽她使喚,她從外麵再招一批呢?她這城隍廟連慣有的三司都不齊備,她要是將班底擴增到八司,統統換上自己的人,兩位判官,還能如此從容的跟她講什麼舊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