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泓謙果然來了。
李倩攥著手機，愣了好久都沒積攢夠勇氣，“桑桑，我……”
“起來，我陪你下去。”桑梓直接上手拉她。
李倩害怕地要死，一個勁兒地發抖，“他會掐死我的。”
“他敢動你，我弄死他。”
桑梓蹲下腰，替李倩係了鞋帶，單膝跪著，思考了一瞬。
“你去見他，我就在不遠處看著你們，彆怕。”
李倩苦著臉點頭，一直抓著桑梓的手，到了樓下還不想放開。
黑色的奔馳，低調地停在樹下，跟京大裡停著的一眾豪車比起來，極其不起眼。
李倩知道，方泓謙就和這輛車一樣，不顯山不露水，慢慢地積攢著力量。
“去吧。”桑梓推了她一眼。
“嗯。”
不遠處，黑色奔馳的車窗搖下，方泓謙那張冰冷的臉顯露出來。
李倩差點嚇得腿軟，一度不敢靠近。
“敢動手，不敢來麵對我？”
方泓謙麵無表情，目光緊鎖住麵前瑟瑟發抖的少女，如果不是視頻上太過清晰，他會懷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她的另一麵，原來也不是逆來順受的。
他隔著少女，看到了對麵樹下單手插兜的桑梓，忽然就明白了原因。
“看樣子，那個女人說的沒有錯，你交了個厲害的朋友。”他沒有叫文豔媽，而是一直用那個女人四個字代替。
李倩曾經以為他們母子關係不好，可是有一次她打碎了方泓謙書房裡一個文豔送的泥人，被他罰站在外麵凍了四個小時。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方泓謙雖然恨文豔，但同樣看重文豔。
所以她才害怕，害怕今天的事會牽扯到桑梓。
“你不要找桑桑麻煩，是我動的手，她隻是想幫我。”
方泓謙眯起眼睛，雖然周圍光線昏暗，但他依舊可以看到，少女半邊臉頰還紅著，眼睛裡麵也全是血絲。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出了事給我打電話。”
事實上，她被打了，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桑梓。
李倩眼神逃避，咬緊下唇，“我不記得你手機號了……”
方泓謙嗤笑一聲，語氣諷刺，“不記得我的，記得同學的。”
李倩弄不懂他的情緒，攥緊了身側的手，“我……”
“過兩天要校園祭了吧？”方泓謙忽然轉換話題。
李倩疑惑，“嗯。”
“這一次你也要像上次那樣求我，要我幫你參加家長會嗎？”男人忽然壓低聲音，語氣曖昧。
李倩渾身一顫，腦子裡閃過一陣回憶，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她不會忘記，那是第一次越過雷池。
“興師問罪要這麼久嗎？”
桑梓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頭頂，李倩也下意識地轉身，看到桑梓仿佛看到了救星，竟然立刻鑽到了桑梓身後。
方泓謙皺眉，抬頭看麵前態度囂張的少女，“桑小姐，你好像很愛管彆人家的閒事。”
“以後倩倩歸我罩了，不回家住，你回去給她那個眼神不太好的爹帶個話。”桑梓伸腿，態度惡劣地踹了踹車門。
李倩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才勉強可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