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雨轉身,向著省道的方向走,有些意識渙散的男主哥掙紮著想要支起自己的身體,但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男主哥在心理惡意的想著,如果照雨打算一路省道走回去,那真的是太完美了。
隻是男主哥嘴角嘲諷的笑容才剛剛掛上,一輛全黑的跑車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那種震動地麵的劇烈顫動感讓人頭皮都炸開了,男主哥其實還是抱有一點希望的,希望自己曾經用儘心思的人能夠來拉他一把,隻要一把,他就可以不介意對方是男還是女。
急速行駛得車戛然而止,車子堪堪的停在照雨的小腿前,照雨側頭看了看,黑色的車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照雨上前一步,牽住了對方的手:“怎麼過來了?”
“你跑的太遠了,怕你跑回去辛苦。”
“還好,不過謝謝。”
難得的語氣變軟,周瀚琪牽著照雨的手不想放開,有些後悔沒有把司機帶出來,但雙人跑車,其實也坐不下三個人。
將照雨送上了副駕駛座,周瀚琪繞過了車頭,很快掉頭離開,而趴在草地裡的男主哥,終於不再把腦袋抬起來,渾身的氣息漸漸變冷。
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呼啦啦啦的下來一堆人,不知道是預先通知還是慣例安排,救護車也配備齊全,當金屬色的手銬套上了嫌疑人的手腕時,他也被抬上了擔架,開啟了急救模式。
四名工作人員跟著救護車走了,原本就不大的救護車塞了七八個人,實在是太擁擠了,但是因為嫌疑人身上背負的命案不止一條,還有各種牽扯,所以幾乎是各個部門都跟上了一個人,導致車廂負重太重。
“到底什麼人啊,弄這麼大場麵。”
“誰知道啊,本來是我們隊的活兒,不知道怎麼就來了這麼多人,還有探查現場,你看這現場連隻蟲子都被抓的乾乾淨淨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跟在後麵揮鞭子。”
“對啊,剛才三個取證箱子放下來,我都傻眼了,之前物證袋子不夠,結果今天袋子用不掉三分之一,你剛剛沒有看到兩家法醫在搶一個煙蒂,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
“我們什麼時候能收隊啊?地上連渣滓都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我們可以走了,隊長通知了,你們估計也就是五六分鐘的事情吧。”
“我想也是,你們先走吧。”
熙熙攘攘的河岸邊漸漸安靜了下來,偌大的雜草堆被踩的平平整整的,隨著一輛一輛的公務車輛駛離,潛伏在河流底部的魚兒們一條一條湧出了河麵,仿佛又恢複了生機,而其中最大的那一條,就是一條全身漆黑魚鰭特彆長的魚。
與其他“魚”不同的是,這條魚並沒有安然的停留在河中央,反而是向岸邊在滑行,並且在它即將擱淺的時候,突然掰開了魚尾,然後,這一身黑的“魚”走上了岸,並且繞著警方之前拉出的警戒線走了小半圈,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蹲下身來,挖了兩下,然後起身,轉頭又向河岸邊走去,這一次,河岸真的恢複了平靜,再沒有人出現。
“加油站屠夫”案因為案情重大,涉案範圍很廣,還牽扯到了特殊人群,所以審理的流程被加速,很快就進入到了庭審階段,隨著細節越來越多的披露,整個社交平台和新聞機構都沸騰了,記者們開始挖掘嫌疑人的過往,還有受害人的經曆背景,正統的媒體平台還算是專業,那種八卦的奪人眼球的小媒體,幾乎是隨意組合片段,從情殺到仇殺,再到以殺為愛之名,為嫌疑人編造了一個又一個傳奇到電視劇都不敢演的故事。
因為“加油站屠夫”的流量過大,讓原本還有些許牽扯的男主哥事件被忽略了,連一個正在拍攝中的劇組替換男主角,也隻在娛樂新聞上一閃而過,整個劇組都不約而同的緘默,連原本預定的宣傳工作也取消了許多。
“加油站屠夫”的一審判決下來的時候,女主姐的小助理回到了片場工作,劇組導演帶著足夠的排場為小助理辦了一個歡迎宴會,小助理雖然驚魂未定,但到底年輕,又被安排了專業的心理醫生,恢複的還算順利,整個人看著還是像以前一樣朝氣蓬勃,導演組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小助理的臉上終於有了紅潤的臉色。
沒有人再去提那段讓人想起來就害怕的時光,哪怕是私下議論,大家也都是離開了攝影棚之後,到後麵改拍外景戲了,大家更是閒聊的少了許多,因為實在是苦。
相較於其他人的雲裡霧裡,女主姐這邊了解的就詳細了許多,安撫了小助理,完成了幾個補拍的鏡頭,幾個重拍的鏡頭,女主姐就窩在了照雨旁邊的小凳子上。
懵夢一臉傻乎乎的看著女主姐湊在照雨的身邊,猶豫了好一會才忍住,拿出手機來輸入輸入輸入,正在看劇本的照雨聽到了手機響,拿過來看了一眼。
“照雨姐,什麼情況啊?女主姐這是想推薦你另外一部劇嗎?”
照雨低頭,在手機上敲敲打打起來:“沒有,隨便她吧,你彆介意。”
“好吧,總覺得劇組怪怪的,我現在突然喜歡外景戲了,至少沒那麼陰森森的。”
懵夢的話大概是許多剛入行的年輕人的想法,對於那些早就在娛樂圈摸爬滾打許多年的人來說,一個有著怪誕故事的拍攝點,絕對是維持熱度流量的好方法。
“嗯。”
照雨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回應,卻讓懵夢有了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