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xx大學大三學生,今天早上從圖書館趕回家,發現家裡的異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鎖住腰部,滿手的鮮血是因為想要救助躺在家中沙發上的傷員,結果沒有提防警察們闖進門來。”照雨顯然是看過之前審訊記錄的,簡單明了的把兩方的論點和樸群恬辯解的話語都總結出來了。
可以看得出來,樸群恬還沉浸在自己的震驚中,雖然知道照雨在說什麼,但是他的精神跟他的理智是錯位的,他張了張嘴巴,又一次沒有說出話來。
中隊長一直盯著樸群恬,沒有錯過他的任何一個神態變化,剛剛還被高壓審訊卻絲毫沒有失態還應對有餘的人,現在不過是對著照雨,不但找不到合適的應對,甚至還失去了說話的功能。
中隊長眯了眯眼睛,繼續站在了旁觀者的角度上,觀察著兩個人。
“十一月三十日,你在哪裡?”確認了對方的身份,照雨開始了提問,第一個問題的討論跟審訊的警官幾乎一模一樣,熟悉的套路讓樸群恬終於平靜了幾分,雖然開口時的聲音還有些顫抖嘶啞,但絕對是正常的回複了:“我在學校圖書館,然後上課,正常的校園作息。”
“我問的是早上。”低頭看了看記錄本,追加的問了一句,“早上六點到八點。”
這個時間很明確,正常的大學生在這個時段不是在睡懶覺就是在吃早飯準備上課,剛剛審訊的警官也問過,樸群恬跟乾脆利落的給出了在寢室睡覺的回答,但是現在問問題的人變成了照雨,樸群恬卻沒有回答,還是直愣愣的看著照雨。
“樸群恬。”照雨抬眼看著樸群恬,眼神非常的清明,就是沒有在怕的那種感覺,樸群恬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輕輕的開口道:“那天,有人約我出去吃早餐,所以我不在學校。”
“!”
在觀察窗後麵的原本審訊的警官一臉懵,剛剛這個問題他問了足足三遍,這個男人每一次都回答他在學校,而且表示他是自己一個人,不確認有沒有人能看到他,不確認學校的視頻能不能監控到他,但他可以保證自己沒有離開過校園。
畢竟是一所市級的大學,上千的學生和幾百名工作人員,單從學生卡裡肯定是沒有出入校門的記錄,但是人真的有沒有離開,誰也不能保證。
雖然辛苦,但是技術人員還是在處理這部分數據,審訊的警官吐了一口氣,盯著那個嫌疑犯,腦海裡琢磨著他這樣轉變的原因,如果說是因為這位心理專家才轉變的,總覺得有些不太合理。
“誰約你吃的早飯?”照雨看了看審訊記錄,繼續按照流程問道,“你在之前的口供裡不是這樣說的。”
“剛剛問的太頻繁了,我有些迷糊了。”樸群恬並沒有任何的心虛,反而有些小抱怨的說道,“你們給我的壓力太大了,我差點就要吐了。”
這是樸群恬第一次表現出承受壓力過大的感覺,偏偏卻是在最沒有威脅力的照雨出現時,照雨知道注視著這一切的警察們心理多少都有些懷疑了,但是她還是鎮定自若,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誰約你吃的早飯?”照雨再問了一遍,樸群恬抬手托住自己的腮幫子,看著照雨的表情有了幾分剛才的那種放蕩不羈:“不記得了,我等了一個小時沒有人出現,我就回學校了。”
“回學校的時候,車子出了問題嗎?”照雨突然冷不丁的來了一個問題,中隊長的眼瞼微微抬了抬,想到了之前被他們帶回警局的那個小販老太太,是不是應該把她叫來認認人?
“車子?”樸群恬一臉的空茫,“我沒有車子啊。”
“哦。”照雨點點頭,不知可否,中隊長的表情又不太好,他們明明問到了對方有車子的,當然,車牌因為沒有留心的關係,隻知道是本地牌照。但是照雨就這樣一晃而過,實在有些不太合理。
作為記錄員,中隊長一直恪儘職守完成他的工作,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忍住,看了照雨一眼,照雨卻仿佛無知無覺,倒是樸群恬的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十一月二十五日,你在哪裡?”照雨問了下一個問題,卻是之前審訊官沒有問的問題,但即便如此,照雨還是認認真真的翻看著手裡的審訊記錄,仿佛裡麵有非常重要的東西。
“十一月二十五日。”樸群恬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想什麼,觀察窗前的審訊警官有些緊張,似乎是擔心照雨被對方給糊弄過去,“我有點記不太清楚了,那邊是什麼特彆的日子嗎?”
“嗯,大概就是熱戀的小情侶中有一個人背叛了另一個人,跟隨著惡魔的腳步葬送了深愛著自己的那個愛人的一天,我想那個惡魔,原本應該是很得意的。”這是照雨進入審訊室裡,第一次話裡有話的開口,中隊長的眼神猶如x光線一般牢牢的盯著樸群恬,期待著他的反應。
“惡魔”兩個字似乎觸動了樸群恬,一抹淺淺的笑意劃過了他的嘴角,這是這個白淨的年輕人來到這間審訊室裡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也許是環境的原因,也許是之前他的反應太過正常了,這個笑容讓他整個人都陰森了起來。
樸群恬不開口,隻是笑容,卻讓周圍的人感到了莫名的壓力,有那麼一瞬間中隊長覺得樸群恬的惡意是直撲照雨的,偏偏照雨沒有任何的反應,反而還在期待著樸群恬的回應。
那種如有實在的炫耀掛在樸群恬的臉上,照雨不催他也不著急,直到他暢快結束了,他才輕輕的開口,語氣還是那種害羞的內斂:“惡魔?誰,是名字,還是代號?”
照雨輕輕的放下了手裡的記錄,正視著樸群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