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屋前的搖椅上,擁有著年輕容顏的女人卻隻得一頭灰白的長發,曾經妖豔的容顏在短短的時間內,瞬間的衰敗了下去,以忘是那樣警惕的人,現在卻連照雨站在麵前,都懶得抬頭一下,哪怕照雨說出了那麼刺心的話,她也全當沒有聽見。
照雨站在距離浮煙兩步遠的位置,看著仿佛心若死灰的浮煙,照雨的視線都沒有轉動一下,那漫天的粉絲地毯,仿佛成了浮煙的終身埋葬之所。
“浮煙,你讓人找我過來,想對我說什麼?”
依舊是不想理會的模樣,要不是浮煙躺在躺椅的胸口在有規律的起來,簡直就像是死了一般,這樣的裝神弄鬼也不是第一次了,照雨淡漠的轉過頭,對不遠處跟在她身後的兩個人說道:“我們走。”
“等一下。”終究還是沒能沉住氣,浮煙咳嗽了一聲,睜開了眼睛,看著已經側過身的照雨,開口說道。
“有事情告訴我?”照雨並沒有真的打算離開,在沒有弄清楚浮煙的想法之前,她所有的姿態都是作勢。
“叫你來,是告訴你,我的記憶恢複了。”坐在搖椅上的浮煙微微用力,椅子來回晃蕩了起來,頗有幾分逍遙自在居高臨下的味道,明明知道自己恢複了記憶對於照雨來說就是一個必須要除去的威脅,明明應該暗中籌碼算計的,結果浮煙卻坦坦蕩蕩開了口。
“哦,不是從來都沒有失去過嗎?”照雨說話毫不客氣,揭穿了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浮煙並沒有失去記憶的事實,浮煙的表情顯然是楞了一下,是真的沒有料到照雨居然知道她並沒有失去記憶,而且就這樣放任了她這麼久。
自從浮煙知道照雨在華國勢力龐大,而華國在這個星球上也擁有屈指可數的地位的時候,浮煙就一直打算用借力打力的方式來算計照雨,隻是她完全沒有料到照雨不但不畏懼她的算計,甚至還放任了她,她最後落敗了,逃到了自己給自己留的後路裡,照雨緊追而來,卻給她留下了一線生機。
這個山穀就是照雨對浮煙的忍耐,“明姬”的周氏在山穀外的密林裡留下了監控的人手,山穀裡卻沒有絲毫的乾擾,浮煙原本以為照雨並沒有發現她的隱藏所以才會這樣安排的,現在看來,這丫頭從小到大就是個傻子。
“於是,這又是你新一次放任的結果,你自詡正義人士,每一次都把自己的對手養的白白胖胖的,然後再被反噬,你是不是被你那個未婚夫給養傻了?”浮煙嗤之以鼻,頗有幾分故意挑釁的意思,照雨瞥了她一眼,反倒是照雨身後的兩名保鏢臉上露出了憤憤不平的表情。
“這話是在說你自己嗎?”照雨上下打量了浮煙,尤其視線的重點還落在了浮煙的腳踝上,看那搖椅搖搖晃晃的模樣,腳踝到現在竟然沒有著過力。
浮煙放在搖椅扶手上的拳頭狠狠的捏了起來,拳頭白生生的沒有一絲的血色,浮煙上前一步,身後的兩個保鏢立刻也跟上了一步,浮煙很坦然,甚至眼底隱隱還有些羨慕,照雨沒有錯過這一抹神情,她突然意識到浮煙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腳怎麼了?自己都醫治不好?”照雨蹲下身,伸手想要去摸浮煙的腳踝,浮煙腳不能動,身上卻有內力,她猛然拍打了一下搖椅的扶手,整個搖椅向後退了好大一步,讓自己的腳踝脫離了照雨的手臂範圍。
照雨就著蹲著的姿勢,臉上露出了明了的表情,浮煙的拒絕毫不留情,照雨從小到大都習慣了,並沒有覺得難堪,她甚至還抬頭看著浮煙的表情,就像是一個淡漠的旁觀者。
“噗!”浮煙是真的想撐住的,但她實在控製不住,開口的那一瞬間鮮血飛濺出來,跟在照雨身後的保鏢立刻本能的上前,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血滴,那模樣分明是擔心浮煙的血有毒一樣。
“明明沒有內力,逞什麼強?如果你的腳血脈不通,我還能想著是你打算引我過來,故意使用的苦肉計,用內力封住了自己的腳踝,但剛才漂浮的那一下,你那雙腳,是被人打斷的。”照雨推開了擋在身前的保鏢,有些鬱悶的看著他們:“乾什麼乾什麼?誰讓你當我的肉盾的?!”
兩名保鏢毫不在意照雨的脾氣,認認真真恭恭敬敬的說道:“三少爺吩咐的,絕對不能讓夫人你受傷,我們都穿了防護服,沒事的。”
“胡說八道!”照雨瞪圓了眼睛,“黃泉上來,什麼防護都沒用,走走走,讓開!”
照雨扒拉的手用上了內力,兩名保鏢毫無還手之力被撥開,而且也不敢再上前,他們的耳邊分明傳入了照雨的聲音:“再敢上來,點你們的穴,讓你們當木頭人!”
浮煙躺在躺椅上,剛剛動用了丹田裡好容易累計起來的那丁點內力,讓她損傷了心脈,現在又親眼目睹一場主仆情深,浮煙恨不得閉上眼睛封上耳朵,什麼也不聽,什麼也不看!
一陣溫暖襲上了浮煙的腳踝,她實在不想睜開眼睛,但是下一秒照雨卻用了氣力,劇痛立刻襲擊上了浮煙的大腦,她控製不住,哼了一聲:“啊!”
雖然浮煙立刻收住了自己的呼喊,但那一聲實在是太過淒慘,照雨沒有錯過,她卻沒有抬頭,反而手下越發的用力。
浮煙把下唇咬出了血痕,才忍下了蝕骨的劇痛,她知道照雨在幫她正骨綁定,但越是意識到這一點,她就越是難受,身上的傷痛敵不過精神上的傷痛,浮煙扣住搖椅扶手的手指間泛白的可怕。
“另外一隻腳呢?”這種自己療傷的事情照雨原本就習慣了,利落的就著手邊的材料給浮煙綁好了一隻腳,照雨抬頭問浮煙對另一隻腳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