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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ntenrêve頂層旋轉廳。
“元凱,書寧姐!”姍姍來遲的景施琅一掃幾日前的陰沉,轉而精神煥發,還沒走近座邊就朗聲叫道。
“慢死了!”江元凱癟了癟嘴,斜眼看了愈來愈近的景施琅,小聲嘀咕道。
“好了!好了!你們兩兄弟,還記得那日的仇啊?”江書寧一雙有神的眸子笑成了月牙,無奈的看著她這個沒正形兒的弟弟,打趣道。
“書寧姐!必定是有個沒眼力見兒的人在說本少爺的壞話!”雖未聽清江元凱所說,但光看他的神色就一目了然。
聽到景施琅這般含沙射影江元凱哪裡肯罷休,“越來越像個女人!磨磨蹭蹭!”說罷,甩了一劑嫌棄的白眼。
“唉!某些人吶!關在家裡這麼久,這邪火不褪反增吶!”景施琅低頭抿了一口咖啡,乾淨利落的鬢角與線條骨感的側臉在光影重疊中被勾畫的恰到好處。
他淺淺的笑著,紅潤的薄唇讓人立馬想到鮮嫩多汁的紅櫻桃,隻覺垂涎三尺。
江元凱最見不得景施琅這般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每次擺出一副魅惑眾生,跌倒三界的笑容,笑完了拍拍屁股走了,最後黑鍋還得他來背,當下他氣的牙癢癢,“我關在家裡是因為誰啊?還不是某些人非要跟我去碧春閣聽小曲,跟人家小姑娘曖昧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拉著我不放硬要問我你的姓名住址,恰好被爹爹看見了,二話不說就說我敗壞家風,有辱江家的百年端行懿德,任我百般解釋,回去後都得關禁閉!這段時間,也不知碧春閣的仙兒姑娘有沒有想我.....”江元凱與江書寧、景施琅打小一起長大,自知常年被麵前這個綿裡藏刀的家夥的禍害,當下這一番話隻當撒氣式的一咕嚕倒完了。
此時,景施琅加的點心全上來了。
“來來來,全是你倆愛吃的,隻當我給你賠禮道歉了!一天到晚哪這麼多脾氣,說到底,誰像個女人....”景施琅腆著臉賣乖,卻又話鋒一轉,連諷帶刺的打著哈哈。
江元凱看著景施琅有心賠不是的麵上,當下心裡的火已經退了八分,可越聽越不對勁,倏然間,“誒!我說你怎麼會好心好意給我道歉.....”
“彆忙!快!你最喜歡吃的雪耳玉子湯!”景施琅看他蓄勢待發的模樣,馬上趁機把江元凱愛吃的放在他麵前,絲毫講話的機會都不給,緊接著假笑道:“多喝點,敗敗火!”
“誒!我說......”你還來勁兒了吧!江元凱這句話隻得吞到肚子裡自己消化,對麵那隻笑麵虎正裝作充耳不聞的樣子,跟他的姐姐談笑風生。
江書寧笑笑不語,她心裡感到著實甜蜜,景施琅雖不是自己的親弟弟,但一直將他和元凱一視同仁,打小兩人就愛一起調皮搗蛋。這麼多年了,倒一點不覺得物似人非,大家還是一樣和睦友愛,隻是瑜敏那孩子自小嬌生慣了,對誰都是橫眉冷對沒個正眼的,卻偏偏就喜歡施琅,奈何施琅心有他屬,如今這般情景,唉,怕終歸是想不開罷。
沈敏瑜也是他們這四人組裡的一員,而今日江書寧、江元凱皆在景施琅麵前噤若寒蟬。
午後的陽光不似流金鑠石令人焦灼難耐,倒像是快要冷卻的爐子,隻殘留一點餘溫,微風拂過,隻感到一陣沁人心脾的舒適,夏熱的疲憊一哄而散,頓時神清氣爽起來,再凝神看琉璃窗外的成蔭綠林,雙眼似被毫無防備的針灸了幾下,輕飄的麻意遊走到了大腦皮層,浪潮般的困意瞬間襲來。
景施琅揉揉眼睛,抻著臉,微眯著眼,細聽著兩人漫無目的的聊天。
陸陸續續的顧客離席,此時坐在景施琅後一桌的妙齡女子真準備離開。
景施琅隻覺得鼻尖像被一抹薄紗帶了一下,暗香殘留,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地上有一個綴著亮片的黑色女士手拿包,他又抬頭看了看剛起身走了兩三步的薔薇色身影。
“小姐,你的包掉了。”景施琅撿起包,像那小姐走去。
對於這種博得紅顏一笑的事情,景施琅總是很在行,他步履穩健,笑容紳士,猶如謙謙君子一般。
然而在江元凱看來,這一切不過是景施琅流連百花叢中的手段罷了。
景施琅感受到了身後的白眼,卻依然心麵不一。
“謝謝你。”
景施琅不動神色的打量著麵前這位女郎,身段婀娜,杏臉桃腮,十指丹蔻,一張紅唇,越發襯其膚色雪白。
景施琅淺淺地笑了,以示舉手之勞,準備返回桌位。
“敢問先生貴姓?”
若是往常,景施琅隻暉揮手,頭也不回地瀟灑離去;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突然被重物擊打了一下,跳得格外歡脫。
他回過身,此時妙齡女子已摘下墨色的墨鏡,明眸皓齒,一臉嫣然的望著他。
景施琅隻感覺眼前突然有東西放大,吸進鼻子裡的空氣像是發酵了的麵團,呼吸有些重重的。
“九姑娘?”他看著麵前的女子。目不轉睛道。
“九姑娘?先生是否認錯了人?”女子巧笑一聲,神情像極了晏九九,接著朱唇輕啟道:“我叫於娓娓。”
“於娓娓...”景施琅怔怔地重複著,突然雙眼聚焦,清晰道:“對,你不是她。”
她是草原的野馬,卻不是養在籠中的金絲雀。
“施琅!怎麼了?”背對著他們的江元凱全然不知,他見景施琅半天不回,以為他又被誰纏上了,站起來轉身朝他喊道,卻全然沒有注意女子。
而這一切江書寧皆看在眼裡,她的神色有些複雜。
景施琅似與那位女子相談甚歡,不一會兒他返回座位,江書寧斂去了眼裡的異色,笑道:“怎的,又看上哪位姑娘了?”
說罷低頭捂嘴低笑。
景施琅自回座位一直神不守舍,一杯咖啡端至嘴邊卻遲遲不飲,江元凱見怪不怪,卻沒發現景施琅眼中的異色,接著跟江書寧說道:“姐,你彆理他,指不定魂又飛到哪家去了。”
“書寧姐,待會用完點心,我先送你回去。”景施琅溫柔的笑道,轉頭麵無表情的看著江元凱,“等會你隨我去趟百樂門!”
“我說又去會哪家姑娘了吧?偏偏每次要拉著我墊背!”江元凱總喜歡陰陽怪調的嘲諷景施琅。
“是嗎?我瞧著剛才那位姑娘可有些眼熟,不會是你早早便養著的魚吧?”江書寧用帕子蘸了蘸嘴,一雙月牙笑眼,星光點點。
“什麼?你可是從來不吃回頭草的人,你玩玩就罷了,敏瑜怎麼辦?”江元凱自知了解景施琅,平日裡他們倆周圍雖鶯鶯燕燕的,卻都知道從未動真情,在家聽姐姐說今日不能提敏瑜,當下卻吃驚,不禁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