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娓娓卻不曉得蹲在牆角的時候頭上那隻金廂倒垂蓮簪光芒四射,景施琅早就察覺那窗邊的異樣,待那光芒湮滅之後,他才抬眼正襟看著遠山。
“顧家最近可有何動作?”
遠山走近了幾步,輕聲道:“自那日我們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後,他們就撤了對我們的監視,隻是最近那顧家小姐常常邀沈家的表少爺在望江閣相聚,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我曾讓人扮作小廝去插科打諢,兩人不過好像講的都是些琴棋書畫,並無其他特彆的......不過有一處不對勁兒,當時便特彆留意了下,那顧小姐說今日下午要去沈家吃晚餐,還特地說一定要得了沈小姐的空,這樣子好像是一定要見著沈小姐似得。”
“嗯。”景施琅捏著空茶盞來回轉著,“看來這顧家小姐很關心她這未來的小姑子.....剛剛訂下親事就想著聯絡感情!看來這頓晚餐的內容一定很豐富.......”
景施琅微微挑眉,斜長入鬢的劍眉十分壓眼,看起來英氣迫人。
“現在幾點了?”
遠山想著過來的時候正是晏九九推了晚上的膳食,再加上他趕過來的時間又報了半天事宜。
他正色道:“此時估摸著應有六點了,少爺。”
景施琅點點頭,“你先去把表小姐安排妥當,再派人去盯著顧家那位小姐,等她出了門便請到望江閣來,記住.....彆讓沈家的人察覺了。”
“是。”遠山應聲退去。
天色已晚,耳房裡等候的大珍見遠山走遠,心下明白少爺的公務定是處理完了,因而進來點燈,卻瞧鍍了落日金暉的景施琅仰坐在太師椅上,逆著光盯著窗外。
景施琅擺擺手,“隨我換一套衣服,要樸素一些的,扮作一般的富家公子即可。”
大珍見怪不怪,笑著點頭應是,便下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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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閣。
景施琅選了去年的老爺車出行,那款車因大氣簡約受到了很多好麵兒的貴門子弟喜愛,但是價錢卻又令人望而卻步,因此許多家也是今年才買回去充門臉,他一身尋常錦緞的衣裳外加這一輛車,在這富貴圈隨處可見,此時他已到了半個小時,江麵上潮浪迭起,大大小小紅花翠綠般的畫舫像一隻隻花色錦鯉,在江麵上肆意漂遊。
七點五十分。
“不知景少爺找心慈有何要事相商?”
景施琅沒有轉頭,他聽著那入骨三分柔的聲音卻絲毫不為所動,朗聲道:“不知可否占用顧小姐十分鐘的時間?”
那像小錘敲釘一般的鞋跟打地聲就停在景施琅背後的珠簾之後,因著過道沒有掌燈,那女子麵容掩在陰影裡,隻露出尖尖的下巴,一身杏黃芙蓉纏枝翠葉蜀繡旗袍,姣好的身段像一顆熟透了的杏子。
“哦?她訝異道,“心慈一介女流之輩,手無縛雞之力,不知能幫上景少爺什麼大忙?若是無事....”
“我可助你打開通法租界和洛城的大門。”景施琅推盞品茶,不急不忙道。
那噔噔的腳步聲一頓,顧心慈回過頭來。
“早聞景家大太太古道熱腸,平日裡扶危濟困的事兒口口相傳。今日見到景少爺也是這般的菩薩心腸,省得如今我顧家正處於危難之間.....隻是....這進廟拜佛焉要上香,不知我顧家拜的這尊佛可是要上什麼香才好?”
“把晏昌旭交給我”那男子始終未回頭,偉岸的肩膀在空氣畫下方方正正的棱角。
“好,不過晏昌旭如今功夫了得再加上難得中計,他雖為我顧家辦事,但要他乖乖聽話更是難上加難......”
言下之意就是不是我不抓,就是不好抓,要抓你自己去抓吧。
“隻要你把他拘在法租界即可,抓到他之時,就是你顧家真正進入洛城之日。”
“好!不愧是景家少當家,好一招請君入甕!”顧心慈忍不住擊掌,“那就一言為定,此刻開始,晏昌旭與我顧家無關。”
那背麵而對的男子揚揚背,背後卻再沒有回應,偌大的廂房依舊隻坐了那眉眼清冷的男子,好似從未有旁人來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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