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似有故人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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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敏瑜和顧心慈鬨得天翻地覆,可金公館卻是迎來了久違的沉靜。

景泰商貿近來新發布的改革方案受到了一眾員工的追捧,即使董事會裡幾個和晏九九唱反調的董事呼聲再高卻終究被員工如潮水般的擁護一浪又一浪的拍在沙灘上,那幾位董事想了再多的辦法,誰說話解聘誰之類的,莫說越不過晏九九的職權,更加難以令眾人信服,就算大量解聘了員工一時間也難以找到如此數量的人,,往日金公館一會兒一個電話的場景倒是消失匿跡,那些無事找茬的像是變成了無聲的啞巴一般,晏九九想,估計是子家裡抱著妻子和兒子怨念漫天。

“小姐,婉容小姐出門了。”初晴進輕聲稟報道,小姐這幾日天天忙碌,好不容得了空閒能夠休息一番,她雖然得了命令要時時稟報婉容小姐的動態,可還是不想打擾小姐的清淨。

“嗯”晏九九正閉目養神,聽到麵色安詳的答道,“阿丁可跟了去?還有前段時間部署的人。”

“嗯,都跟了去,小姐您放心,有阿丁保護婉容小姐,那賊子是不敢公然亂來的。”

初晴相信阿丁,當日在法租界就是她、阿丁和小姐三人共患難的,當時情況危急,阿丁雖然是表少爺派來保護小姐的,但並無其他培養感情的機會,可在那一方狹小的巷子裡,他還是視死如歸。

晏九九心裡微安,因著傅婉容與她商討周靖海之事的時候初晴也是在一旁聽著的,所以她並不機會談論此事。

“周靖海那家夥派來的人你這幾日派人盯緊了,還有就是醫院那邊要加強防護,以免他的人找不到婉容.....就算找到了,若無機會近身的話,他有可能會紅眼兔子急的跳牆。”

“您的意思是他會派人從醫院著手?可.....”初晴臉色微訝,“可linda與婉容小姐並無直接關係,那個人怎麼會為難她?”

晏九九歎了口氣,緩緩睜開雙眼,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白皙的麵容上,像是塗了一層蜜蠟的唯美雕塑,豐盈的睫毛在熹微下輕輕顫抖著,生出幾分憐意。

“唉!你這丫頭,總是學不會舉一反三,將所有的事情都統計串聯起來,我問你,洛城是不是婉容的家?”

初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是也不是....傅家的人並不在洛城中。”

“這就是問題所在!”晏九九沉吟道,“婉容在洛城舉目無親,這就是周靖海來找她的原因....”

“那人難道還怕婉容小姐在洛城受欺負不成,洛城有表小姐您,還有表少呢!”

晏九九失笑,“他並不是怕洛城沒有人給婉容撐腰,而是這洛城沒有傅家的人.....你想想看,傅家在宛平城可謂是根基深厚,而他周靖海在宛平城這麼長時間若是想找她不久早早的去找了?你可知有句話叫近水樓台先得月?宛平城多方便?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何這個時候才來找她?”

初晴似懂非懂,搖了搖頭。

晏九九接著道:“傅家的人不在洛城就意味著婉容已經脫了一層保護衣完全暴露在他的視野中,傅家在宛平城是出了名的有進無出,若是那時候周靖海想到了法子進傅家,他也不會這樣一波三折的來洛城討沒趣。”

“可.....”初晴還是存有疑惑,“那周先生是婉容小姐的故友對嗎?他應該不會對婉容小姐不利的吧!小姐!不如就讓他們見上一麵吧!”

“我何嘗不想呢!?”晏九九也是這樣想著,隻是傅婉容本人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肯原諒周靖海,她有什麼辦法?難道要她胳膊肘向外拐,然後跟那周靖海串通一氣,壓著婉容去見他,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嗎?

她倒是想,可晏九九是拿傅婉容當親妹子看待的,她要絕對支持婉容,不論對錯。

“初晴啊,你婉容小姐.....”晏九九最終還是沒把‘想不開’這個詞說出來,“我們是婉容最堅實的後盾知道麼?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們都要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著想,她現在心裡定是不好受。”

已過了深秋時節,花園裡曾是百花齊放滿園春色關不住的景象,如今敗得敗,去的去,當初她決定搬到這間房的原因就是每日就算躺在床上也能看見滿園百花爭豔的景象,所有的困意和疲倦都會隨之一掃而光,而如今滿眼的頹敗讓她心中儘生蕭索之意。

她不禁感懷道:“初晴,我本是愛極這院中的景致,可到如今這滿園的春意隨夏而去,我才清楚這傷春悲秋的真正意義,傷感的不僅僅是這曇花一現無法永恒的姹紫嫣紅,更多的卻是你以為明明在你手中的東西正在不停的消逝,那時候我們總是沉浸在美景所帶來的喜悅之中不能自拔,可當發現眼前的景致大有不同之時,你珍愛的東西早已悄然消逝,物似人非.....”

“小姐.....”初晴被她說的有些動容,“您是不是想念日不落國了?”

初晴見晏九九微微搖頭,唇角還掛著微笑,呼吸已經均勻起來,她悄然退出了房門,輕輕掩上門,小姐最近太累了.....

“表少爺!”初晴差點驚呼出來,“您....”

景施琅做了個‘噓的動作,“她睡著了?”

初晴捂住嘴不出聲直點頭。

景施琅見她一驚一乍的樣子十分可愛,像個調皮搗蛋受了訓斥的小孩,柔聲道:“你去樓下把我帶來的湯藥拿去廚房溫著,一會兒等小姐醒了再端上來。”

初晴點了點頭便輕手輕腳的下樓。

景施琅握下那隻鎏金鏨刻鳳凰銜羽把手,門吱呀一聲開了,他還沒看見人卻似乎聽見細微均勻的呼吸聲。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晏九九躺在床邊的軟榻上,小巧的臉畔在一團光暈中看不清楚,景施琅像是被吸住了一般朝那睡姿幽韻若蘭的女子走去。

軟榻旁的西洋歐式大床被褥雪白,收拾的十分整齊,整個房間的布置也是井井有條,一應擺設雖然簡單但不是心意,可見晏九九骨子裡是個喜歡清淡簡約的人。

他坐在軟榻旁的軟凳上,細細端詳起熟睡的女子。

粉雕玉琢的麵容因為熟睡更加透著一股粉色,景施琅由得笑了起來,那笑容在金光熠熠的陽光裡像是駕著太陽車而來的太陽神阿波羅,他就是太陽的化身,所到之處無一不是被點亮。

“你辛苦了.....”他對著那熟睡的女子道,卻得不到任何回應,自笑道:“明明得不到你的回應.....”

他說著目光轉到晏九九的臉上,卻發現細長緊閉的眼線與睫毛之間夾著一滴水珠,他朝著晏九九麵相的方向看去,是花園.......滿園的景致已經敗儘。

景施琅又將目光轉向她,喃喃道:“你到底在悲傷什麼呢?是在惋惜這一圓的枯枝敗葉?還是觸景生情呢?”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揩拭滑到晏九九眼角的一滴清淚,景施琅的手大而清秀,秀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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