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這樣說,我便知你心中還氣著我”她走近了些,隔著紗帳朝裡腆笑,“子誠前段時間為了南洋的生意奔波,最近整天歇在公司裡......我雖是不懂這些生意上的往來,但省得養好了身子這生意自然不用愁,平常多囑咐著他所以這身子骨倒強健,因而這府內的事情倒是疏忽沒有落到實處,小姑怪我沒來用心,我這便來了,隻求你消消氣,莫把身子氣壞了,這老爺子日後還得指望著您來為沈氏掌舵!”
顧心慈這番話滴水不漏,倒挑不出什麼錯處。
於娓娓聽著好玩兒,顧心慈不懂生意誰懂?
而沈敏瑜心裡更氣了。
張弘憲可不是住在公司裡,南洋的生意也是現成的買賣,他出門在外倚恃的還不是沈家的財大氣粗。
可顧心慈偏偏說她料理內務井井有條,這邊又馬不停蹄的來看她這個小姑,可謂是賢良淑能的家婦。
家婦做這些自然再合適不過,沈敏瑜氣的胸脯一起一伏,但於娓娓在這裡她沒法兒發作,畢竟她認了這門乾親不能讓人寒了心。
而丫鬟見了還以為是她的毒癮又發了,嚇不過,捏了帕子想給沈敏瑜開臉先散散熱。
“滾開!”沈敏瑜把氣全撒小環身上了,指著雪帳那一麵的人,麵露猙獰,“好!你既然有心表誠!不如就去院子裡和那些老媽子一起給我漿洗鞋襪衣物,我這段時間常常發汗,這貼身的衣物更換都是緊跟不上的,正好你打理內務中乾,想必你去一同漿洗,必定事半功倍!”
“依小姑的,我這便去院子後麵,要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你再令人來叫我。”
顧心慈超乎尋常的平靜,說完便走,可愈是這樣寵辱不驚,沈敏瑜便愈是血氣衝頭。
於娓娓看她氣性不小,沒想去自討沒趣,想著沈敏瑜嗤笑的聲音便從帳內傳來。
“義妹,你瞧瞧!如今的人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卑賤之軀,今天倒叫你看笑話了!”
於娓娓聽著,卻不似那般輕鬆隨意,她忖度拿捏著尺寸。
“這顧家亡族已是定局,像顧氏這樣的人不過是螻蟻求生罷了,可.......以顧心慈這樣的心性,即使顧家衰敗,她也不會輕易就委下身姿來求和,這其中定是又有什麼謀劃。”
沈敏瑜正心煩意亂著,聽言,觸在那天水漬撒落的地方手指一緊,細滑如霜的緞子被她捏的發雍,膩白如脂手的指節上青筋突暴。
“謀劃?父親不過病著還沒撒手人寰她想謀劃什麼?先看看她自己活不活得到那個時候!再說了,她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張家太太,若是再過個一年半載無所出,且不說眾口鑠金......哼!反正她的好日子是到頭了!”
見沈敏瑜沒想給顧氏甜頭,於娓娓這才胸有成足起來。
“姐姐彆為這無關緊要的人傷了頭腦!我今天來是想給姐姐帶來一則好消息的”於娓娓拍了拍微微發皺的裙擺,上前來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姐姐要的寶珠找到了,就等姐姐一聲令下!”
“哦?”沈敏瑜睜開了眼,“可是在我們上次所猜測的地方?”
於娓娓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曾查探一二,若是不假,裡麵關著的人....”
看來還沒得準信,可沈敏瑜最近正順心著,閉眸又開始養神。
“既然如此,你先按兵不動,過兩天我不是就好多了嗎?那時我自會過府去謝謝施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