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風寒已去,但如今康複周期卻是遠遠大於從前。
晏九九不由自哂,“婉容,你瞧瞧,現在日子越過越好,可身子骨卻是大不如從前中用,要是數年前住在晏家米行的我,即便身子再弱著,也不似這般風一吹就倒。”
傅婉容笑笑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從小便養在深閨,與啟璿相聚二人俱是養尊處優,況且富察氏位居愛新覺羅之下。
如果毫無共鳴的事情她光憑嘴快去安慰,不過是虛以委蛇罷了。
“我看你是吃這山珍海味吃膩了罷!爹爹雖待我與男兒一般,識字習書,卻看的緊,我也向往那鬨事,有一次靖哥兒翻牆從後院渡我出去......到那市井之間,本是偷偷出來尋新鮮的,可瞧見那些逃荒過來的婦孺稚子.......顧不得玩,總之回到府上錢袋空空如也。爹爹雖惱了,卻問我餓不餓冷不冷.....我隻管點頭,爹爹便叫下人上了一桌子的菜,我記得那天平時一家人坐著的雲紋理石大圓桌滿滿一桌菜肴,一應丫鬟婆子小廝隻為我一人服務,爹爹就坐在我麵前靜靜看我大快朵頤,那天是我最幸福的.......”
晏九九聽得心頭一熱,知道婉容這是想家了,不禁揉了揉她微涼的胳膊。
又覺得此番話隱晦的掠過她心中所想。
“好了好了,等這風頭一過,你便回去看看,我本是不放心的,可現在周先生來了,我這護花使者也該全權交接了!”
這話惹得傅婉容眼睛鼻子臉頰全紅了。
晏九九這才定心道:“你剛才說的正好戳中我心窩子,我這幾天不利索總不是朝自己的家發火罷,我擔心的還是歌劇院的事兒,這表哥天天來我卻從沒聽他提起過,左右我這心裡積著火,這火不滅了,總有一天要出事兒,總不能我一人坐吃山空,而讓歌劇院的工人門做犧牲!”
傅婉容見其這般與之心有靈犀,暢言道:“不錯,應當儘快找到報社幕後主使,月末將至,歌劇院養著這麼多飯碗,若是一朝事發,隻怕工人們都要下崗。”
晏九九鄭重的點了點頭,見母親下樓便不再說此事,想著剛剛已經請過安便提腳要走。
“佩格,你今天又不吃早餐,誒.....”
她邊走邊回頭笑道:“娘!這幾天正忙著,我去商貿吃也是一樣的,您還怕表哥虧待我不成?”
施懷珍揮揮手,讓她去了。
“好好好......我不管我不管了.....隻要你們都好好的。”
說著婉容攙著她坐在餐桌前認真的吃起了早餐。
晏九九大好,卻也不見她過景府去找景施琅,想是慪著火氣。
是故這景施琅來接人上班自然也落了空。
他一眼便將客廳一掃而過。
客廳隻有傅婉容一人,施懷珍用了早餐便去閣樓禮佛。
匆匆辭過,傅婉容聽見那熟悉的驅車聲,輕輕歎了一口氣。
汽車揚長而去。
平時遠山總在行車過程中與他彙報工作,今天卻一句都沒聽進去。
或許沒有她的時光分外漫長。
景施琅盯著車窗外看了好半天,不知何時遠山也不再說話,汽車隻是停在一片嘈雜中。
他下車直線去向直達頂層的電梯,一連平時大門前流連的女員工都沒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