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十二月中旬。
因為要過年節,荒穀城的學宮暫時關閉,黃瑞正在家裡叫小玉兒寫字,門口忽然來了一位元嬰修士。
黃瑞見了這人,不覺大吃一驚:“羅師叔祖,您怎麼來了?”
他叫這人師叔祖,其實隻是一種慣用的稱呼,雙方之間並沒有親密的關係。仙文閣擁有數不清的儒家弟子,按照功力劃分,從煉氣,到築基、金丹、元嬰、步虛、合道、地仙,每升一級,輩份抬高一階,他一個築基修士,喊元嬰修士師叔祖,這就對了,如果不喊,反倒是失禮。
來人姓羅,名叫“羅奇”,看外表其貌不揚,穿著黑色的袍子,頭頂一個瓜皮帽,就像鄉間的老秀才,他就是前些日子幫著新城主建造城牆的元嬰修士,曾經在荒穀城待過幾天,所以黃瑞若你是這人。
羅奇望著他,道:“黃瑞,前些日子,劉開山報上來一枚玉簡,老朽看了之後,既歡喜又忍不住驚歎,問他玉簡是從哪裡來的,他說是你從荒穀中撿到的,這件事是真的嗎?”
黃瑞為之一怔,旋即一咬牙,躬身答道:“是的。前兩年春日,有一天下午,弟子站在外邊,忽然看見天降火球,於是便追了上去,可惜火球飛到荒穀深處去了,弟子沒有追上,心裡正感到遺憾,卻在回來的路上,發現了那一枚玉簡。”
羅奇道:“我將玉簡呈上去了,兩位祖師陸九齡和陸九韶極是歡喜,讓我喚你過去拜見。”
黃瑞聽了,頓時喜出望外:“多謝前輩,容我換件衣服,將小孩子交代給下人照看,立馬跟您去。”
兩位祖師都是遠近聞名的合道真君,平常召見的最起碼都是元嬰修士,他黃瑞隻是一個築基修士,何德何能前去拜見啊?這可是天賜的機緣!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有些慚愧,覺得自己搶了桑子明的功勞。
他卻不知道,桑子明躲藏都來不及,怎麼願意出頭拉風呢?拉的風越大,麵臨的麻煩也更大。
從荒穀城到仙文館,不過百十裡,這麼短的距離,對於築基修士來說,飛過去不過是盞茶功夫。
所以還不到半個時辰,黃瑞便跟著羅奇,進入仙文館內。
經過幾個月的建設,仙文館越發的嚴謹靜謐,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宮殿學堂,氣勢宏偉,蒼鬆翠柏,青竹婆娑,最難得的還是那些門楣上的墨寶,以及碑林上的刻字,每一個都散發出難言的天道威嚴,讓人心中感到震撼,不知不覺端正了心態。廢黜百家,獨尊儒術,讓仙文館顯得十分高貴。
仙文館諸多的宮殿後麵,有一個偏僻的小院,兩位峨冠博帶的長者,不畏隆冬臘月,正在院子裡下棋。
好在院牆高聳,擋住了冷風,陽光明媚,帶來幾分溫煦。
荒穀城地處大明國的南方,這裡的冬天原本就不算太冷。
黃瑞跟著羅奇走入院內,離開丈許靜靜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