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戀戀不舍的起身離去,桑子明卻坐在那兒沒有動。
一位女婢上前說道:“這位公子,夜已深了,您請回去吧。”
桑子明看著白飛兒收好瑤琴,即將離去,趕忙叫道:“白姑娘請留步,我想跟你說幾句話,還請稍待片刻。”
白飛兒並沒有轉身,卻開口說話了,聲音冷冽而又清脆:“這位公子,請問您有何事?若無要緊之事,還請明日再來。”
桑子明道:“剛剛白姑娘出來奏琴,身後跟了一位小女孩,我看那孩子臉上雖然敷了一層厚厚的白粉,但是粉底之下卻有‘五死’之象,心中不忍,所以出言詢問。”
白飛兒聞言驀地轉身,瞪圓了雙眼,凝視著桑子明,沉聲說道:“請問先生可是靈醫?”
桑子明點了點頭:“沒錯,在下是家傳的靈醫,自信在醫術上有些造詣。”
“先生您貴姓?”
“免貴姓桑。”
“請問桑靈醫,何謂五死之像?”
“按照靈醫寶典的說法,五藏之氣,色見青如草茲者死,黃如枳實者死,黑如台者死,赤如血者死,白如枯骨者死,此五死之像也;青如翠羽者生,赤如雞冠者生,黃如蟹腹者生,白如豕膏者生,黑如烏羽者生,此五生之像也。剛剛那位小女孩,麵上不同的部位,同時顯出五種死兆,所以讓在下心動,不得不出來問一句。”
聽見這話,白飛兒走了過來,吩咐道:“掌燈,奉茶,請桑先生落座細談。”
隨即有女婢重新撥亮了燭光,奉上香噴噴的茶水,態度恭敬的說道:“桑先生,您請坐。”
桑子明很小心的坐了下來,他不能不小心,因為此時此刻,白飛兒已經摘掉了麵紗,露出吹彈得破的麵容,雖然年紀看上去很輕,但功力卻委實不弱,赫然是一位金丹中期的真人!
桑子明暗自苦笑,心道:“今天若是不能說出個所以然,我怕是很難走出這間船艙了!彆說麵對眼前的金丹真人,就算我能逃出船艙,也會被外麵的船夫掐死!”
白飛兒走近前來,親自為桑子明斟茶,柔聲說道:“不瞞先生,剛剛那個小姑娘,名字喚作‘阿鶯’,她是我姐姐的女兒,家姐不幸罹難,死後三個時辰,我才趕到地方,從姐姐體內,硬生生救出阿鶯。按理說,阿鶯當時就已經死了,然而在我雙目凝視之下,她竟然還有一口氣。此後我用儘各種方法,滿世界遍求名醫,設法吊住她的命,然而總也無法令她痊愈。如果先生能有救治的法子,我願傾儘財物,求先生出手一救。”
桑子明沉吟道:“白姑娘,我跟你說實話,這孩子的生機已經儘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也無法讓她活過十歲!”
白飛兒的臉上顯出苦色,愁雲慘淡,淚目泫然,哀求道:“先生,您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桑子明一咬牙,說道:“白姑娘若是放心,可以將阿鶯交給在下,十年之後,我還你一個活生生的少女,如何?”
聞聽此言,白飛兒神情一振,麵上陰雲儘去,露出驚異的神色,問道:“卻不知先生行此事有何代價?”
桑子明道:“我對姑娘彆無所求,隻想聆聽仙音而已。實不相瞞,在下髓海深處承受了莫名的禁製,我若能在十年之內,治好阿鶯的病,還請白姑娘加以援手,以琴音解除我腦中的封印,如何?”
聽見這話,白飛兒略微舒了一口氣,道:“請問桑靈醫仙鄉何處?”
桑子明答道:“我家離這兒很遠,位於琅琊郡治下的荒穀城。”
“先生真有把握治好阿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