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老仙麵色凝重，答道：“這是鬆果體，傳說中可以通神的地方。”
他收起開天斧，擺出香案，取出爐鼎，從體內洞天中捉來幾頭麋鹿，投入大鼎中，同時點燃了香火，試著祭天。
他口中念念有詞，言語之間似乎有招魂之意。
過了半天的功夫，爐鼎裡散發出肉香，香燭白煙嫋嫋升起，忽然間，天上的眼睛略微睜開了一些。
一道神念傳來，落入春秋老仙和桑子明的心裡，似乎有人在問：“汝等何人？為何祭祀於我？”
桑子明心中狂跳：“這人真沒有死？”
春秋老仙揚聲答道：“我們是這方天地的後人，不忍看前輩長眠於此，所以過來祭祀，向您老人家致敬。”
又有神念傳來：“原來是這方世界的土著啊。我的神魂已經離開了，隻剩下一點殘念，既然被驚醒了，那就陪你們聊聊。”
春秋老仙試著詢問：“請問前輩，您來自哪裡？”
“我來自另外一個宇宙。”
“前輩，您是傳說中的天神嗎？”
“我不知道你說的‘天神’是什麼意思。”
“據說天神都像您一樣。身軀龐大無比，超乎於天地之間，不受法則的限製。”
“不受限製的天神是不存在的。人有人道，仙有仙道，神有神道。如果我是天神的話，也隻是小神而已。”
“前輩，您有沒有見過盤古？”
“昔年，我聽說這方天地誕生了大人物，所以過來拜會，當時同來的有十幾位，都跟我一樣。我們見到了盤古，盤古雖然初生不久，但他的身軀卻比我大一倍。我們一起談玄論道，盤古心如赤子，所以相見甚歡。後來有一位更高的神來了，他比盤古還高了十倍！他出言狂妄，逼盤古讓出這方宇宙。盤古不願意，雙方就打了起來。最後盤古不敵，選擇了自爆，我們這些小神，也被那位神殺死了！”
春秋老仙聽得瞠目結舌，問道：“請問前輩，那位大神叫什麼名字？他是鴻鈞嗎？”
“不知道。天下之大，浩瀚無際；宇宙之多，多如沙礫。每一方完整的宇宙，都有一個主神，宇宙越大，主神越大。這方世界，裂成了碎片，所以失去了主宰。”
“前輩，您到底死了沒有？你的神魂，去了哪裡？”
“我跟盤古一樣，神魂永不會滅，隻不過分解開了，在宇宙間遊蕩，尋找機緣再生。”
“前輩，您是否掌握了三十六萬大道？”
“為何是三十六萬？宇宙間的大道，並不是一個固定的數字。這方宇宙，或許有三十六萬大道，但是彆的宇宙可能多，也可能少。我昔年主宰的宇宙，隻有三十五萬四千大道，而那位逼著盤古自爆，並且殺了我們的大神，或許掌握了百萬大道，所以他才有那麼高強的實力！”
桑子明被驚著了，禁不住麵色大變，心裡“砰砰”的跳個不停。
春秋老仙還能勉強保持鎮定，接著問道：“前輩，我想跟您學習大道，不知道這個願望能否實現？”
周圍一片寂靜，很久很久，都沒有神念傳過來。
桑子明歎了口氣，心道：“不行啊，看來是沒戲了。”
春秋老仙卻不肯輕易放棄，繼續取出香燭點燃，又取出兩頭麋鹿，丟入大鼎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蒼穹的那隻眼睛，忽然睜大了許多，一時間光明大盛，目不見物，然後就聽見“砰”的一聲響，似乎有沉重的物體落在了地上。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隻眼睛又閉上了，周圍一片昏暗，直到這時候，桑子明才恢複視力，看清眼前的景象。
他看見一塊巨大的白玉碑，上麵密密麻麻刻滿了道紋。
然後有一道神念傳過來：“我將自己掌握的道法，全部凝煉到碑中了。如果有一天，你們修成了大神，彆忘了為我報仇！”
春秋老仙趕緊躬身道：“多謝前輩厚賜！卻不知那位仇人，有何標誌？”
“他的額頭，有九顆星辰！”
“啊？晚輩記住了！”
此後，周圍再度陷入沉寂，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