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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椅子是實木的,本來就重, 更彆提張大躍還是用儘全力打過去的。張招娣頭被打破, 成了個血窟窿,鮮紅色的血液汩汩流淌出來, 把堂屋的水泥地染成黑紅色。
這幅模樣實在駭人, 喬紅國撲到地上用手去捂張招娣的額頭:“招娣?招娣你沒事吧?你醒醒!”
然而任憑喬紅國怎麼喊, 張招娣都沒有動靜。頭上的血卻越流越快。
見情況不對,喬紅國雙眼赤紅, 抬頭看向張大躍,“張大躍!你個王八蛋,老子今天和你拚命!”
說完狼狽起身,伸著沾了血的手衝張大躍跑過去。
喬紅國雖然氣昏了頭,可他也清楚如果張招娣真的死在這裡, 那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說那些錢還能不能要回來, 就是這家裡有人橫死, 喬紅國都受不了。再說喬紅國自覺原本他們一家人好好的, 現在卻被張大躍攪和成這個樣子,眼看就要家破人亡, 他能平心靜氣才怪。
張大躍向來欺軟怕硬,看喬紅國的架勢,知道這次喬紅國怕是真的是要和他拚個你死我活。張大躍怕了,往張財貴身邊躲:“有話好好說!這是乾什麼!”
張大躍的兩個姐夫上去拉著喬紅國。
不過因為他們平時總被張大躍欺負辱罵, 這次拉人也沒用多少力氣, 故而喬紅國很容易就掙脫, 然後就往張大躍的方向撲,直接將張大躍撲倒在地:“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兩個人滾成一團,打的難解難分。喬鐘文的兒子喬樹立趕緊讓人去拉架,可喬紅國已經紅了眼,抓著張大躍的衣領就不鬆手。眾人怕磕著碰著,也不敢使勁拉。
正巧這個時候喬建功帶著趙良過來,進門就喊:“大爺爺,爸,我把趙醫生叫來了!”
並沒有人理他。喬詩嬈站在堂屋外,好心提醒:“打起來了,你彆喊了。”
“什麼?”喬建功也聽到動靜,驚恐道,“怎麼了?”
“二嬸受傷了,是你們舅舅打的。所以二叔氣狠了就和張大躍打了起來。”喬詩嬈歪頭仔細打量趙良,“趙醫生,您看您是先等一會兒再進去呢,還是先回去?”
該說不愧是知識分子,即使是穿著灰黑色又土氣的棉布衣服,也遮蓋不住趙良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文氣。趙良看上去也就隻有二十五六歲,戴著副圓框眼鏡,拎著個木箱子站的挺直。
聽到喬詩嬈的話,趙良把注意力轉到喬詩嬈身上,道:“我進去看看吧,不是說有人昏過去了麼?早點給看完也能早點放心。”
“原本是這樣的。”喬詩嬈攤手,“可現在,已經快要出人命了。趙醫生,你不暈血吧?”
屋裡還有大片血跡呢,再加上張招娣頭上那塊傷口,估計一般人看到堂屋的情形基本上都受不了。
更彆說趙良這個看上去就文文弱弱,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了。
趙良笑了:“放心吧,哪裡有暈血的醫生?”
既然他不怕,那也就不用多說。喬詩嬈看了喬建功幾個一眼,領著趙良往屋裡去。
裡麵還在打架,喬鐘文拍著桌子讓安靜,到底不管用。喬鐘文氣的罵張財貴:“六狗子,你再不管管你兒子,就讓公安來管吧!”
六狗子是張財貴的小名兒,喬鐘文一提公安,張財貴立馬就慫了,趕緊去抱住張大躍,喬樹立又控製住喬紅國。兩個人這才暫時安靜下來。
喬詩嬈帶著趙良進屋:“大爺爺,趙醫生來了,給二嬸看看吧?”
躺在地上的張招娣這會兒已經麵如金紙,出氣多進氣少。眼看著就要斷氣。趙良忙過去放下身上的箱子,從裡麵拿出藥和紗布給張招娣包紮。
喬詩嬈問:“趙醫生,我二嬸怎麼樣了?”
“傷到了骨頭,得去縣裡的大醫院看看。”趙良皺著眉,麵色嚴肅:“情況不太好。你們難不成動刀了?怎麼還傷的這麼重?”
聽說要去大醫院,喬紅國緊張起來:“那得花多少錢?縣裡的醫院,聽說住一天都得兩塊錢呢!”
醫院向來是花錢的地方,喬紅國生怕花的錢太多,到時候人治不好,錢也沒了。
“沒那麼誇張。”趙良抬頭看喬紅國一眼,“隻不過,這個傷口要動手術,不然怕是好不了了。你們快點決定吧,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張大躍咽了口口水,問:“你不是給包上了?她都不流血了,就不用去醫院了吧?”